东北的春天通常给人感觉伊始于四月中旬,因为只有到那时寒意才肯松开紧握近半年的爪子。之后,积雪渐渐变成道路上的泥泞,桃花探出她们的蓓蕾,人们脱掉了厚重的绒服换上了薄薄的外套。可是正当你为她的到来满心欢喜,她就会在你埋头于繁重的学业时无踪息地幡然逝去。或许那是五月中旬的某一天里,你醉心于图书馆靠南边窗户的一张桌子上的某一本书,你忘记了午饭,当然有可能你压根没有打算去吃,这时你想去喝你晾凉后装在保温杯里的咖啡,可当你用手握住杯子的LOGO时,却被烫得缩回了手,细觉察时发现,太阳是那样的暖,汗水竟已浸湿了衬衫。
每当回望起年年岁岁的春色,我都不禁心生遗憾,恨这良辰美景宛如一梦南柯。说我不满于冬日的漫长也好,难耐燥热的夏日也罢。我希望能在冬的白昼里寻觅春的气息,在夏的寐夜里追查春的踪迹。
那在我看来春的苗头大概可以推算到惊蛰。每年三月出头的时候,总会有个把年份在这时吹起南风,维持几日最低气温也在零度以上的好天气。若不巧天色阴沉,或是你宅在家中,这难得的春意就不免与你插肩而过了。可总会有那么一天,在明媚的午后你遇见暖融融的阳光,踏着遍地的雪水,奔向餐厅。春风拂过你的脸颊,潮乎乎泥土翻开的香气让你觉得畅然,你解开大衣的纽扣让暖风吹进毛衣,用手捏着衣物,来回扇动着,你的汗味混和在风里,仿佛带走了一冬的睡意。
几经乍暖还寒,等过连翘吐蕊,争着赶着的小草也慢慢露出了头。城市的公园里来了踏青的、挖野菜的、放风筝的,春天也就算的到了。按我说啊,春走的匆忙,便会落下很多东西,有些得等到六月初才能被夏发现,之后拾掇干净了从屋子里扫出去,再想看见春就得等上一整年了。临末了儿常见的大概是 白杨寡绿雨淅淅,料峭春寒夏单衣。不见群芳烟柳地,只留芙蓉水中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