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你的彼得兔
站在落地窗前，摇一杯红酒，看那喧闹城市的一片璀璨灯光，慢慢地，一点点褪去。最后仅剩下移动的光线，挺直了的路灯，一星黯淡的烟火。
有个人，在街旁来回踱步，时而低头锁眉，时而站定不动，时而望向远方。远方，应该是最苦涩的等待，也是欢喜又害怕的未来。
1.
“倩倩，老地方老位置，点了你最喜欢的拿铁咖啡呦。”难得天气好跟她约一次，她还是改不了迟到的爱好，简直是个可爱的惯犯。
本想着和她唠叨下，可倩倩从我的面前坐定开始，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无休无止。
“姑奶奶，咱能换一句话嘛，算我求你。”我揉了揉耳朵，动用了所有的脑细胞，也理不清这句话想要传达的信息。
“凭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她有些激动，换了一个坐姿，嘴里的吸管咬扁了，再换反方向咬。如果吸管会说话，它肯定会抱怨生存的艰辛。
“我的意思是，让你换一句话，不是让你换那句话的前缀啊。”低头扶住额，算了，我为什么要放弃好玩的手机，去搭理对面这个疯言疯语的复读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心情不好，没有幸福感。”倩倩嘴里吸管扁了又撑开，撑开再被咬扁，也是可怜。
“正常呀，我也有莫名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换季的时候，我看到窗外的枯叶落地，也会有说不清的惆怅。”我端着手里那杯热巧，看着上面飘着的泡沫。
经常在一个瞬间，心扑通沉了，茫然无措，理不清缠绕在一起的思线，这似乎成为人类作为高级动物的一种特性。可能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可能是一个人、一件事。
2.
“这段恋爱，太累了。我想分手，可又舍不得。”倩倩终于放弃了那根吸管，侧头趴在桌上。尽管头发盖住了她白皙的面庞，我还是清楚看到她左眼的眼泪，越过鼻梁缓缓地滑进右眼。
“感情，就是这样。有时候，真的很喜欢他，很想跟他在一起，又真的很累想放弃。可是他偶尔的温柔总会让人觉得，如果自己放手了多可惜。”我拿出包里的纸巾，伸手过去，纸巾很快就被浸湿。
有多少女生，困扰在用飘渺的喜欢筑成的幻城里，提心吊胆，卧立不安。最后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方空旷的土地上，周围一片荒凉。
又有多少女生，明明他陪自己度过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后却羡慕着那个陪他共度一生的女孩，暗自流泪。“别哭了，都长成上班女青年了，还因为一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羞不羞。”我轻声跟她说着话，拍着她的脊背。这个习惯，从大学保留至今。头顶玻璃吊灯上的流苏，隐约可见倩倩悲伤的身影。从大学开始，我就看着她在恋爱的长河里，摸爬滚打。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撕心裂肺，早晨醒来，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
没有人在意你失去了什么，也没有人关心你快不快乐。你只能铭记或者遗忘，那一站你爱过或者恨过的旅程会定格在几寸的相框里，那一段你拼命努力却感觉不到希望的日子，会匆匆逃走。
3.
“你说，将来有一天，他会离开我吗？”倩倩把头枕在胳膊上，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句话。
“想离开的人有千万种理由，想陪伴你的人也赶不走。时间会告诉我们，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平凡中的陪伴最心安，懂你的人最温暖。”我说。所以，想要费尽心机离开你的人，又何必强留。我停住了，将这句话，在心里呢喃地讲给自己听。最近，悲伤的故事常常环绕在耳边，因为不舍而挣扎，愤怒而凄凉，怀念而落魄。那颗炙热的心不能温暖他的寒夜，璀璨的星光无法划破他的黑暗。耳畔边，山无棱天地合的话语，随风飘散。看着倩倩抽泣的肩膀，蓦然想起了曾经的我，也因为心里的那个人，开心、沉默、麻木，爱过恨过之后，最终释怀。就像，宋冬野沥尽心血为董小姐写一首情歌，却为赵小姐披上婚纱。刘烨非谢娜不娶，最终却变成了混血儿诺一的爸爸。当初的诺言，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任凭你握紧手里的细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筝在天空漂泊，你想伸手，手却在空气中停留，无力地发出一声叹息。当初在星空中找寻彼此的星座，而今已指不出熟悉的方位。
“倩倩，我知道你渴望被对方保护，却又在心底害怕这些宠溺和迁就消失之后的落寞。你总是感觉现在拥有的，就是自己这一生中遇到的最纯真的爱情，他给的安全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得起。”我想打开倩倩的心结，却无能为力。解释到最后，连自己都摇了头。4.
“最近，不管我喜怒哀乐，他都漠不关心。我都不知道，我还该不该跟他结婚。”以前倩倩总是幻想着自己结婚时候的模样，披上他戴的头纱，挽住他精壮的胳膊，听着身边长辈衷心的祝福，开始自己选择的第二段人生。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会有两百次离婚的念头和五十次想掐死对方的冲动。”我摆弄了点缀在甜点上的樱桃，它镶嵌在白色奶油上，格外亮眼。就像，倩倩的那一滴眼泪。大学那会，我就特想嫁人，不用一个人在外奔波，回家还可以吃上温热的饭菜。可是越长大越不敢想，害怕自己嫁错了人，害怕自己枯萎在婚后的柴米油盐里，害怕孩子般的自己就要做妈妈的那一天来临。害怕，太多我无法预知的事情猝不及防地冲我涌来。曾经想象乘坐神奇的邮轮，慢慢地靠近梦想中的小岛，可快到达时，却突然紧张起来，那里，真的有自己渴望的风景吗？在害怕面对的事情面前，现在的生活就变得尤为可爱。坐在电脑桌前听着音乐喝着奶茶，天马行空地构筑多彩的文字城堡，创造自己的脑洞世界，时不时地跟闺蜜出去聊天逛街，就是自己想要的小确幸。后来，倩倩问我害不害怕人心会变。我说我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也会害怕。尤其是，当自己小心翼翼地守候着那一份在对方眼里已经并不重要的感情时，最害怕。多希望，清晨的阳光掠过我的发丝，柔软的微风抚摸我的脸庞，欢快的鸟叫撩拨我的耳朵。我轻轻地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身侧熟悉的面庞，告诉自己：有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