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有手纸，厕所还有擦手的纸。大概是外企要面子的缘故，纸张质量比我家里用的都要好。
于是，不止一次在晚上加班的时候发现有保洁师傅在厕所哗啦啦哗啦啦地扯出一大堆纸，卷好，塞进工作车里面。有时候是手纸，有时候是擦手纸，大概是根据家里的使用情况来获取的。
多少能理解，毕竟收入不高，这个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福利”，对他而言，减少了家里的开销，收入多少提高一些。何况，对于这种薅公司羊毛的行为，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没有动到自己的利益。
有时候也会觉得挺烦的，甚至有一点愤怒。试想，上完厕所，却只从纸盘中抽取几节手纸的时候是不是要骂人？洗完手洗把脸，一转身看到擦手纸盒空空如也的时候是不是要爆粗口？这位保洁师傅通常都在晚上来拿纸，一旦扯完了，是没有人来补充的。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也算是日常状态，见怪不怪了。
昨天晚上遇到的事，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贪得无厌，什么叫得了白银想黄金，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也许是为了节约成本，公司更换了擦手纸的盒子。原本是一抽一张平平整整的纸头的那种，现在换成了从一个小孔中抽取，抽出来的都是卷成小棍的一张纸。
以前那种方式，保洁师傅抽取得十分便捷快速，抽出来直接叠在一起就是平平整整的，放入塑料袋或者包里面都很容易且不占地方。而现在这种方式，抽起来慢不说，展开来甚是麻烦，颇费时间，但是不展开的话全部揉在一起又会团成一个球，很是显眼。
于是，昨天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师傅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脸上的表情甚是愤怒，甚至看我进门憋我的那一眼也显得很怨恨。因为他骂的是方言，不怎么听得懂，只是大致能听出“傻BI，****纸都不肯给*****”，“不要脸的外国公司，****小气****”，“****让你们也没有纸头用*****”搞得我很尴尬，觉得上厕所都是一件痛苦无奈的事情，就想着赶紧离开，不想听他的谩骂。我甚至连手都没有洗，因为他手上扯着，嘴里骂着，还挡住了走向洗手台的通道 — 这是一个小厕所，只有一个洗手盆。
人性使然，也许一两次是觉得侥幸，次数多了就觉得理所当然，哪怕这是自己的错误的行为，突然有一天这到手的肥肉消失，哪怕只是变小了，他也认为是别人的错，似乎是别人偷了他的东西。人心居然是如此贪婪。想想那些去公共厕所“拿”手纸的人，想想那些去公园的直饮水龙头灌桶装水的人，想想那些拿着老年卡蹭公交车的人，想想他们被质疑和阻止的时候的振振有词，人啊，居然真的贪婪至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