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单曲循环《我害怕》,很自然的就被歌词带入了其中。“别在意,随便说说而已,别有压力”,这句词最打到我。
刚开始,对这首歌的感觉只是思念,小心翼翼的思念一个人,生怕被他发现,被他知道。后来,慢慢这种“小心翼翼”就像镜子一样,让我照见了更多。
回避型的我,不是不想靠近,是不敢打扰
最近有个朋友有点烦恼,她总觉得自己不懂与人交往,在人际互动里总是很被动,总在等待别人的主动邀约,但慢慢她开始发现,以前很友好的小伙伴一旦分隔到不同的地方就开始逐渐疏远,然后就没有然后。我回头发现,我对于她这种情况其实非常着急。在我看来,我觉得我也是她挺信赖的朋友,很多心事都会跟我聊,但我开始发现每次都是我主动问她,关心她的近况。而她,我不知道是被我问烦了才说的,还是怕打扰到我所以不敢说。后来她跟我解释,她是很怕打扰到别人,很怕去麻烦别人的人。
我总觉得在跟她的关系互动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每每看到她在人群中孤单的背影,就很想过去帮她融入到集体当中;每每看到她退缩不敢表达自我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推她一把,勇敢向前;每每看到她无助孤单时,就很想过去给点支持给点力量,让她安然度过。是的,我觉察到我的拯救者情结被激发。但每次看到这种软弱、无力、无助、害怕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明显是拒绝的。但却不知道怎样面对她,我内心的潜台词常常是:“为什么不能坚强点?不能独立点?这么点事情至于吗?”。其实,说到底,我是没办法接纳自己软弱的一面。
不敢打扰,是害怕你看见我的软弱
看到她,其实也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我,也是这样,挺退缩的,也总是抱持着不想麻烦别人,可能更多的是不想别人可怜我,但矛盾的是我内心确渴望有人来“救”我,或者帮我度过难关。于是,在这种扭曲的心态下,一方面说服自己,要坚强自立,靠自己一样可以的;另一方面又跟自己说,没有人来救你,也没有人可以帮你,你死心吧。似乎,当两种认知比较协调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出口。我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
确实所有都是一分为二,这个信念确实让我变得强大,变得独立。也似乎不愿意屈服,不会妥协跟服软,更不愿意表达出自己软弱的一面。这也是一直以来带给我的利益。但不好的方面,也影响明显。我记得以前有个朋友跟我说过“你很亲切很温和,跟你一起聊天很舒服,但我发现你是无法靠近的,因为我感觉不到你需要我,好像总是我找你有事,你从来不会跟我倾诉什么。”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很诧异,原来‘她需要我需要她’。以前我也说过,有朋友说我不懂求助的故事。确实,一直以来,我很少展现自己软弱无能的一面,感觉似乎我好像不太需要朋友,不太需要别人帮忙。渐渐的,有些朋友自然也就越走越远了。
说实话,我不祈求所有人都能明白我自己的心路历程,但近几年,似乎慢慢发生了一些改变。
当我去主动帮助上文提到的这个朋友时,其实我并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救我自己。我渐渐明白,为什么我对她又爱又恨。因为在我身上一样有那种“小心翼翼的害怕”,一样有回避。越是在意的,越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到这段关系,生怕一旦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无能,就不再得到别人的喜欢,甚至被觉得无用。反观自省,其实最接受不到自己软弱无能的反而不是别人,正正是自己。小心翼翼的处理所有关系,明为替人着想,为人考虑周全,其实是害怕惊动内心的软弱,害怕看见自己的无能。
有些鸡汤可能会说“自己不坚强,软弱给谁看”。以前这也是我的信条,现在其实也是,不过发生了一些调整。软弱,不是给别人看的,是自己必然会有的一种状态,你可以不给人看,但你自己一定要看见,软弱并不表示不坚强,只是适当的时候,让那个坚强的自己休息一下。就像阴阳八卦,相生相克,存在就有它的意义。既然允许坚强,何不接纳软弱?
小心翼翼只为保护自己的软弱
当我看见这点的时候,感觉释然了许多。而事实上,我可能并不会马上就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但我感觉像是在一间密室里开了个天窗,可能那扇窗偶尔会有阳光照射,偶尔会下雨,偶尔会电闪雷鸣。那又怎样,起码它跟世界从此多了一层连结。我似乎照见了自己的软弱,也慢慢在接受它的来访。我不会向所有人诉说,但遇到对的人,认为安心的人,我会愿意跟他们分享我的所有。哪怕,他们对我评头论足,哪怕他们觉得我大惊小怪,我就是这样。想起大张伟说的一句话:“我就是我,看自己都上火”。哈哈,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自我接纳度,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当然也不能太超过了。
现在还怕不怕失去?其实还是会怕,怕有些人不理解自己而离我远去,怕有些人不能接受自己不好的方面而逐渐疏远。但我更怕的是,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不能接纳自己,为了投其所好而隐藏了自己。我害怕失去,但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坦坦荡荡,我相信,喜欢我的人更喜欢我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