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2)

上章节讲到孟浩然父子因前途选择问题发生矛盾,两人关系搞得非常紧张。

既然如此,这个家不待也罢,索性去鹿门山隐居。

浩然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兴奋不已。之前只是向往,既然现在家庭关系这么紧张,正好是个契机。说走就走,浩然拉了张子容,雇了一条小舟,连夜就往鹿门山赶去······

那天晚上,一开始春风送雨,但浩然睡得很沉很香,玫瑰式的梦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晨鸟啼啭才把他从梦中惊醒。起来一看,落花满地!

浩然突然有点伤感,倒不是因为思念亲人,也并非为忤逆父亲、家人而悔恨。他,有点眷恋那个梦境,尝试着回忆梦中伊人的音容倩影。唉,毕竟二十出头了,时光易逝啊。

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平易浅近,不施粉黛,全无雕琢,浑然天成,实则曲屈通幽,迂回波折,表达了深远悠美的韵致,几臻化境,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花落知多少”一句,蕴藉丰富,让人怜惜芳菲散尽春天易逝的同时,又说明美好的事物终究不会长存这样一个无奈而真实的道理。

很多评注都认为是描写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的景象。以我看来,并不尽然。

浩然那晚本散发安卧,伴随春眠,喜闻鸟啼,心情还不错。只是昨夜一场春雨,乱红落地,一下惊醒了他的春梦。

所以,这很可能是一首伤春感怀的诗,其中既有诗人对春的爱怜,更多的是对流水无情、年华易逝的感慨。

他觉得,该找另一半了。

斩获过县试第一的殊荣,喊出过“文不为仕”的口号,风头正猛的浩然,居然出人意料遁入深山隐居,这,无疑成了当地爆炸性的头条新闻,也为他圈了无数男女粉丝。很多文艺圈的热血青年,为了一睹明星风采,纷纷前来拜访。

一时,鹿门山成了襄阳最热闹的网红打卡地,浩然所居的竹篱木屋,也成了年轻人论诗说文、品茗泼茶、纵论天下的沙龙。

一位名叫韩襄客的歌女偕一群女伴也慕名前来鹿门山游玩。浩然觉得似曾相识,在脑海里极力搜索后,突然想起了前不久梦境中的那位女孩。

没错,眼前的这位就是她。

韩襄客,年方二八,天生丽质且多才多艺。浩然,风度翩翩,满腹经纶。才子、佳人相遇,不擦出点火花,对不起这美好的青春。

浩然开始频繁出入韩襄客在襄阳坐台的歌厅,而襄客每次表演时的眼神,总有意无意落在浩然高高瘦瘦的身上。终于,对上了眼。一眼,便是万年!

浩然终于鼓起勇气单独约出了韩襄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浩然没想到对方一介女子,竟然弹唱了一首《巫山曲》,委婉表达了言外之意。浩然心跳加快,激动之余探寻道:只为阳台梦里狂,降来教作神仙客。

只见韩襄客转过绯红的脸颊,却也轻轻回了两句:连理枝前同设誓,丁香树下共论心。

他俩很快堕入爱河,难舍难分。初春时分,岘山下两人相对调琴,悠扬的琴声回荡在林间山谷;汉水上轻舟一叶,波影摇曳,沙光逐人目;深山木屋中,清酒三杯,你吟诗来我唱和,鸟儿为之迷醉,莺燕相继歌舞。

两人卿卿我我,是那样谐和般配,一切水到渠成,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浩然自然想将韩襄客娶回家,襄客也急切想做孟家的媳妇。但婚姻大事,总得征求家人的意见。浩然不得已只能向父亲汇报了此事。

孟父听闻消息,怒火冲天,暴跳如雷,拿了一把扫帚对着浩然劈头盖脸就扫了过去,嘴里大骂道:辱没祖宗的不孝子,竟然想娶一个歌女进门,老孟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退婚,要么扫地出门。

浩然当然不依。结果换来父亲的一个字:滚!

滚就滚,谁怕谁?你倔,我更倔。浩然扭头就走,索性干脆跑到了襄客在郢州的老家,两人直接就拜堂成亲了。

浩然想,也许生米煮成熟饭就顺理成章了,父母就会妥协。可他还是低估了父亲的倔脾气。老孟死活不承认这门婚事,不认可这位花容月貌的儿媳妇,坚决不允许他们入门。

浩然无计可施,与老孟关系更加僵化,各不相让,互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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