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母亲就和我约好,这个星期六要过祀节。江南风俗,七月半之前要祭祀祖先,称为过祀节。
周五从安阳回到家是傍晚五点,刚刚进门,大雨就倾盆而下,台风利奇马果然袭来了。心中担忧,周六也是这样的狂风暴雨,可怎么回去过节。
打电话给老妈,问她明天还过节么?
老妈说,过节总是要过的,台风怕啥!老妈有远见,准备工作十分充分,小菜已经提前买好。反正在家里过节,又不用出门,再大的风雨也不怕。
老妈都不怕,我怕啥!总不见得风雨大到不能出门。
一夜风雨交加。周六早晨的雨势一阵大一阵小,风倒是小了许多,基本不影响出行。果然苏州是福地,台风都是绕道而行。
到家已近十点,老妈早已烧好了一桌好菜,只等我们到场就开始了。七月半过节,西瓜是必须要用的水果,民间俗语“七月七,买个西瓜切一切”,说的就是七月半过节,西瓜是应景的水果。
其实在从前,农历的七月半西瓜已经落市,市面上早已不见西瓜的踪影,哪里像现在,各种水果一年四季都有。都说从前物资贫乏,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艰难,我记忆中那时候的人家买西瓜都是大手笔,绝不买一个,都是买一担。卖西瓜的人摇着船叫卖,镇上人看到了,就招呼卖瓜人挑一担到家里来。那时候的西瓜便宜,好像才5分钱一斤,一担西瓜一百斤,的确也花不了几个钱。再说西瓜浑身都是宝,过日子仔细的人家一点也不浪费,瓜瓤吃完了,瓜皮还可以腌了当菜吃,这5分钱花的一点都不浪费。
七月半过节的西瓜,家家户户都是提前储备好的。买回家的一担西瓜里头挑一个最为周正的,一家人相互关照好了,这个西瓜不能吃,要留着过节的。从此尽可放心,再嘴馋的孩子也不会动这西瓜的脑筋。人有信仰就有敬畏,过节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情,大人烧过节的小菜连味道都不能尝。小孩子如果偷吃了过节的西瓜,那是要受到祖先惩罚的。轻者肚皮痛,重者读不出书,小孩子都很相信这一套。
老妈的过节小菜还是老传统,鱼、肉、鸡、油豆腐塞肉、蔬菜,有荤有素五个菜。除了西瓜作为水果,还蒸了一盘豆沙馒头,这是点心。
过好节的小菜撤下来,热过之后一家人享用。老妈还额外多做了几个菜,一碗油爆虾,一盘糟卤鹅,一盘拌黄瓜。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吃了两顿还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