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子帅
民谣是我喜欢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他每天都会给我唱歌,有时候低沉懒散,有时候清新脱俗,听着他的声音,岁月开始有了沧桑感,逝去的得到的过往都在提醒我,世界有遗憾但也有力量,有失望也充满希望,于是,我和民谣一直是好朋友。
今天,他来到了我的地盘,跨越千山万水,带着一路的故事,一路风尘赶来。我早早温好酒,左顾右盼,只等寒暄,一起扯扯闲,共敬往事一杯酒。
——题记
1.
大约是13年,我在刷微博的时候,偶然看到一本大冰的《他们最幸福》,那句“愿你有梦为马,随处可栖”深深地打动了我。可能是太久没有自由的缘故,我深深渴望自由,渴望浪迹天涯。
我生在农村,儿时的我,自由地奔跑在天地间,爬山钻洞,下河戏水,故乡的每一寸土地,都逃不过我的光顾。我喜欢那种自由自在,行走在大自然中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但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后来,我误打误撞走入了军校这座围城,自由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我的世界被压缩在小小的一个校园里,三点一线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比生命中任何一个时刻都渴望自由。学校每周都有一定的外出名额,我满心期待,数着日子倒计时,终于走出校门的一刹那,我却不知道走向哪里。
那一刻,我才知道,随着自由的离开,我的自由细胞已经死了,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人。
这时候,民谣找到了我,对我说,“我懂你!”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了,从此之后,我和民谣成了好朋友。
在军校漫长而枯燥的几年,我自学了吉他,虽然学艺不精,但我在一次次扫弦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呐喊,那么磅礴有力。
大冰的书一出就是四本,我一直追到现在,他的故事给了我诗和远方,在我看不见星星的那些日子,给了我希望。不知什么时候起,我重新拥有了自由。新的自由无孔不入,无坚不摧,以致于我身处围城,依然自由满面。
愿你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自由万岁!
2.
大冰的小屋百城百校音乐会,关注大冰的人可能都知道,这个项目已经历时四年,从最开始的100场到今年的500场,他们跋涉十几万公里,和大冰的小屋的族人们见见面,聊聊天,唱唱歌,很简单很美好,他们为了民谣而来,我们因为民谣相聚。
作为读过大冰书的人,作为一名民谣资深爱好者,这场音乐会我期盼已久,今天终于圆梦了。
演出7点开始,我6点到了现场,周围已经有许多人在很有序地排队了。他们全是大学生,一个个鲜活靓丽,平素惨淡的商业街一下子文艺了起来。
演出厅很小,由于来的人比较多,大家席地坐,攒空挤,连台上都坐满了人,歌手只剩下很小的一块地方,真有点围炉夜话的感觉。
演出主要有唱歌和穿插提问两个环节,王继阳不愧是学相声出身,现场氛围在他的带动下很热烈,一个问题一个故事,他讲得口若悬河,我们听得天马行空,笑得人仰马翻。
故事中无不透露着情怀,欢笑中无不透露着不易。王继阳说,“大冰够兄弟义气,他给我们这帮流落街头的民谣歌手安了一个家,让我们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没有大冰,小众的他们就没有今天。
王继阳的故事写在了大冰《阿弥陀佛么么哒》中《送你一只喵》里,他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冬天卖袜子,夏天卖槟榔,城管来了跑,东西没收就哭。
有人问,“继阳哥,大冰哥书里的故事什么时候拍成电影啊?”
王继阳打趣说,“这个要问大冰,但如果我的故事要拍电影,我可以演一个城管,演追王继阳摆摊,我一定演得很好,因为那种被别人追的感觉刻骨铭心。”
王继阳9岁那年父母离异,母亲远去欧洲,他的童年很长时间生活在阴影中。童年不幸,少年无爱,多年磨难,他不仅没有恨他的母亲,而是在他母亲归来时,一直流浪的他停了下来,倾尽所有积蓄贷款给她置办了一个家。
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懂得珍惜,因为经历过苦难,所以更懂得感恩,也许,对他来说,母亲能回来已经是侥幸了,那个9岁哭着要妈妈的孩子终于有了妈妈。
他买房的厦门在短短的半年间房价涨了好几倍,因祸得福,他硬赚了一套房子,世界总会善待那些懂得感恩的人。
3.
音乐会到一半的时候,王继阳问,“大家还想听什么歌啊?”
有人喊道,“大山里的孩子。”
然后王继阳弹唱伴奏,现场放起了一个视频,一个有关甘肃天水市白陀镇的孩子们上学的影集。
黄色的土地一幕幕拉开,我童年的记忆冒了出来。虽然自己的家乡并没有那么贫困,但作为一名天水人,我深知有些地方的孩子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上学困难,命运未知,这对一个个天真的生命是多么不公。
王继阳路过西北的时候,帮助了这群孩子。他努力卖唱卖专辑,发动自己微弱的影响力搞募捐,为孩子们写歌做宣传,终于攒够了钱,让孩子们都读上了书。
王继阳唱得很动情,很感人,我的思绪飘过了千山万水,看着那片黄色的土地,看着一个个穿着破衣服全身脏兮兮的孩子,眨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说,“我长大了要当一名……”。我再也没忍住,眼睛有点发酸。
大冰说能帮助一些民谣歌手就帮助一些吧,我为他们安了一个家,叫大冰的小屋。王继阳说能帮助一些孩子就帮助一些吧,我给他们资助了一个学校,这群可爱的人正在做改变世界的事,他们是冰冷世界的一股暖流。
大冰的小屋之厦门分舵有个义工,他很特别,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小屋却给了他很高的工资。王继阳说,“厦门分舵的义工尽量只招残障人士,大冰的小屋要给他们一个新的人生。”
我听后很感动,想起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那句歌词,听歌的人不掉眼泪,听民谣的人不放弃爱这个世界。
4.
还有位女子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走来,在人群中间安静若素,一坐莲花盛开。
她本来是一名医学院的毕业生,在某医院实习一年后,去丽江旅行,结果深受荼毒,彻底改变了人生。后来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了自己的工作,一人来到丽江生活。
丽江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这里的人不问过去,只看现在。她遇见了很多和她一样的人,为了生存,她和朋友开店摆摊,卖一些自己做的手工品。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破了一切,她的店被停了。她没办法,只能去唱歌挣钱,渐渐唱出了点小名气,也写了自己的歌。
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她用自己唱歌挣的钱贴补了家里,家人看她养活了自己,也开始渐渐接受她的选择。今年,她的父亲多次来丽江看她,表示很喜欢她的生活,她终于在自己选择的路上活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她说,待过很多地方,杭州,苏州,上海,她还是只喜欢丽江。她写的歌都很简单,很安静,配上淡淡的旋律,她稚嫩的声音,宛如大自然的呢喃,干干净净,无比清新。
她就是小不点儿陈昕宇,一个活在人间没有烟火气的女孩。
民谣有多种表达,不论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歇斯底里地呐喊生活,还是因为民谣远离人间而又活在人间,他们都是有梦想的人,都是认真生活的人。他们是他们,他们也可以是我们,平行世界,多元生活,愿你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流浪天涯。
因为时间太晚,我没看完就不得不离开了。空灵的歌声还是演播厅回响,喜欢民谣的孩子还在黑暗里打着手机闪光灯沉醉。今夜有酒有故事,你们听得可好?
驾车归去,放一首乌兰巴托的夜,我走了!民谣,我的好朋友,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