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桥市长》——一场人生悲剧

《卡斯特桥市长》是英国著名小说家、诗人托马斯·哈代的“塞威克斯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作品讲述了主人公亨查德的悲剧故事——打草工亨查德因一次醉酒将妻女卖给水手纽逊,之后追悔莫及发誓二十年滴酒不沾。十八年后,亨查德成为卡斯特桥市长,苏珊带着女儿伊丽莎白找到亨查德并与之结婚,与此同时亨查德任用了能干的苏格兰人法尔伏雷做帮手。但是,由于他的刚愎、嫉妒、偏执的性格,以及命运的安排,生活的灾难接踵而至。与合伙人闹翻成为对手,妻子去世发现女儿不是亲生的,当年出卖妻女绯闻爆出身败名裂,情人移情别恋后去世……直到最后,亨查德众叛亲离,在一所小屋中凄然去世。

亨查德的一生中,我为他的刚愎而厌恶过,也为他的命运而悲伤过,却直到最后,全部的情感转化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

(一)爱情:人生悲剧的开始

由于醉酒将妻女卖掉,他的身上带有浓重的夫权色彩,所有人责怪他的刚愎。但有谁理解他之后二十年滴酒不沾的誓言的懊悔?

妻女回归,他欣喜感谢上天,他说他的妻子用仁慈宽宏来回报他的无情无义,从未把她的一腔屈怨倾诉给孩子或者外界。所以他放弃了与露赛妲的爱情,只能对法尔伏雷说:“卡斯特桥市长钱袋里鼓鼓囊囊的,可他的精神却没有那般富有愉快。”

苏珊死后,她留下的一封信让他觉得好似这是一场笑话,女儿不是亲生的。他无奈,他气愤,他用最恶毒的话语和态度对待伊丽莎白,但他的内心深处就真的没有对伊丽莎白的一丝一毫纵容吗?

当他想要找回自己的爱情时,才发现它早已不在原地。露赛妲放弃了他,他气愤,他纠缠,但他最后还是看着她和法尔伏雷结婚,并在她遇到危险时伸出援手。

一切的一切,我不能说苏珊的欺骗是错的,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我不能说露赛妲的背叛是错的,因为他是一个女人。但一切带来的痛苦矛盾,都是由亨查德来承担的,这是我为他感到心疼的无奈。

(二)友情:人生悲剧的必然

与亨查德相比,法尔伏雷礼貌待人、温和谦逊、遇事冷静,有先进的管理理念,是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而亨查德倔强、落后,只因惠特尔的迟到便用不恰当、不尊重的方式惩罚他不穿裤子。他也曾很喜欢法尔伏雷,但心中的嫉妒和市场上的推动,让他们一步步成为敌人。

亨查德的失败是必然的,就好比朝代更替时的忠臣,再如何努力也会成为落后而被毁灭的那一个,因为他无法阻止时代的进步。

但庆幸的是,最后是因为受到他恩惠的惠特尔陪他走到人生最后一刻。和他争锋相对的法尔伏雷也由衷地说他从来没有像亨查德对他那样动情地喜欢过亨查德,也从来没有像他原先这位朋友对他那样动情地恨过他。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其中未免缺少了人情味道,而我喜欢亨查德,也许就是因为他身上一丝的人情光芒吧。

(三)亲情:人生悲剧的结局

伊丽莎白善良、坚强,热爱学习,对生活充满危机感,对未来充满敬畏。在苏珊去世后,他也曾因为她的身世而冷漠过,露赛妲去世后,他开始正视自己,幸而伊丽莎白还爱着她的父亲,他抓到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丝温暖。

当伊丽莎白的亲生父亲纽逊出现时,他害怕了,他害怕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所以他撒谎了。直到最后要离开时,他都再三提醒伊丽莎白不要忘记他。他想:我的妻子用一个诡计破坏了我的企图,而这个诡计是那么简单,却又伟大的几乎可以成为一种美德。不遵守社会规则犯了这么多的错误,而结果却生长出自然的花朵——伊丽莎白。

上天总是爱戏弄世人,伊丽莎白知道了真相,她控诉亨查德的欺骗和控制,她使亨查德的世界失去之后一丝温暖:整个大地在他面前是绝对的黑暗,没有出乎意料的好运,没有让人期待的亲情。

最终,亨查德为伊丽莎白带去的鸟儿没有展现美妙的歌喉被饿死在笼子。最终,伊丽莎白的悔悟和歉意到来的太迟太迟。

伊丽莎白自认为理性,自认为一切都是亨查德的错,却忘记了,亨查德也是一个最平凡的父亲,他也渴望能够得到一丝来自女儿的温暖。而她却残忍地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让他带着所有的遗憾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哈代在小说中赋予了伊丽莎白和法尔伏雷容貌、智慧、财富、地位……他们与时代并肩而走,他们充满理性地生活在这个最新的时代,但与亨查德相比,似乎他们的色彩太过平淡无奇。对于他们的喜怒哀乐我无法做到动容,但亨查德的结局却让我能痛苦他的痛苦。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真正领悟到亨查德灵魂深处的高贵与善良,触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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