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梁小沫,心中一直有一个记挂的人,他叫苏易。
1.还不想将我的青春从往事熬成回忆,时光却已马不停蹄。
夏天的风在我耳边轻轻吹过,仿佛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还在不停地碎聒。当高考最终地落下帷幕,我走出考场,脚落到实地,再回头,我的青春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没有 好好享受作为青少年的特权,就一头埋进了浩瀚的书海。
六月,一年的一半,我的上弦月,也是再也不相见的图色。而你的温暖,像氤氲一半的雾气怎么那么快就消散,我更不想弄懂再见的内涵是再也不见。苏易,你说,你会像我想你这样想我吗?可笑,你是在我的心上,而我却在你的三尺之旁。
我在高中,和每个爱幻想的高中女生一样,看了很多的小说,但不同于他人的是,我看的小说都不是悲剧,虽然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可是男女主角依然在一起了,就算中间离人悲作别恩爱似两断,结局却仍会圆满。因为我渴望团圆,起念努力了就会成功的戏言。就像告诉自己一样,努力努力,会发光。可惜,事事又怎会尽如人意。生活是注定会经历不幸与悲剧的磨难场,因为没有缺少便没有圆满,人生本就是一个装满形形色色石头的瓶子,有黑的,有灰的,白的,蓝的,但我现在知道,你就是那个彩色的,即使我紧紧地攒在手心,深深地吸吮,也会掉落在瓶里,混入那一瓶杂色纷扰,再也找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听着,然后转身告诉自己,我很好,不后悔,等青春如剑飞驰,将一切都用白驹穿成隽永回忆。
暗恋,我的青春和性格告诉我,它是我最好的选择。其实,在紧张的高中,心中有一个偷偷会想起的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人,不需要和你发生什么,只是静静地想着,感觉就很好,就像阳光穿过门窗扫去忧愁,风在轻轻地等候的感觉。
喜欢你,就是这般美好。
我穿着牛仔裤,白T恤,从你的教室前端着作业本走过,那个在窗户旁的男孩,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时光与流年恰是对我凝眸一见。
2.岁月悠悠不胜愁,心上人,在西楼。
其实对于担当数学课代表一职,我还是很开心的。
在我的记忆之中,青春是那么的无厘头。在烦躁的题海之外,那一点点的波澜也可成骇浪惊涛。
那时我们的数学老师老喜欢在夏天穿一双运动鞋,再搭一双长袜要么白要么红,然后配合他那张朴实黝黑的脸,于是我在寝室里戏称他为“乡村足球少年”,笑翻了宿舍里的所有人,这淡然的无味也成了有味的清欢。他的课也十分沉闷,就是不停地讲,有点枯燥,所以我们原先的数学课代表就毅然向我们班主任请辞。老王当时的脸色很不好,而我们却在下面偷笑,青春就是一点笑料就引爆。只是我还没笑过头,老王就将我叫到办公室,前说了一会儿,后说了一会儿,总之,由我接替课代表一职。而且,他不在乎我是否会拒绝,因为我很乖,在老师面前甚至有点傻。于是我“呵呵”地答应了。
虽然好友都在谈天说地,可我也没枉费心机。于旁人而言,数学很重要,课代表也连累,关键是直面老王和数学老师。而且我数学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身旁同学当我走进教室时,竟然一致向我默哀,我隔壁桌的许烟还满面悲切地向我鞠了一躬。当大家都在嘻嘻地笑成一团时,宋辞向我开腔了:“梁小沫,我和你换吧,你来当历史课代表,我当数学课代表。”
这我可嘚瑟了,“不必了,我可不敢面对历史老师那种学究。”
对,宋辞是数学老师的铁杆粉丝,给他冠之以“男神”的称号,虽然我们所有人都无比嘲笑,所以当我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青春也就是这样毫无道理的喜欢,不顾一切地狂热,一往无前地追求。
青春里的这些旁白,同学之间就是欢乐的深海,而我却有我自己内心的色彩。说我是腹黑呢还是诡计呢。历史老师的办公室在楼上,是不会经过苏易的教室的。我和苏易是不同班而同一个数学老师教的,也就是我们的“乡村足球少年”。也许吧,我表面傻哈哈甚至有点脸黑的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其实我是暗自窃喜的,
因为有了可以拉近距离的话题,
有了可以借“职务之便”的更进一步,
有了明目张胆的偷看一次,
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不是傻瓜呢。
我们是一班,在一楼的最后一个教室,离办公室有两个班的距离,而在隔壁二班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就是你,苏易。
我可以多一次又多一次的因为送作业本或者去办公室地经过你的教室,我可以迎着初春的暖阳在课间的间隙若无其事地往旁一瞄看阳光扑打你发间的碎隙,我可以不像其他花痴直接趴在窗户上看你,我可以有礼貌有尊严地掩饰我的羞涩与欢喜,我可以……
请原谅我,我是如此的内向与孤寂。
3.趁青春还早,将情愫酿成一杯桃夭。
暗说流年幻影,是怎样地予我欢喜,我又是怎样地倾心于你?
时光是对我一箭穿心。
是每天都会有女生不停地谈论你?是你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衣走过我们教室旁的阶梯?是你拿着画笔绘满一张漂亮的白纸?是你干净的侧脸淌着汗珠手握住篮球在有力地呼吸?
也许都有吧,那是暗恋开始的源地,在高中废寝忘食地拼命刷题时,我还能有一份暗藏心底的悸动,当然已实属不易。
我端着作业本,依旧稳稳地走过这条必经之路,脑子里却还在想。刚刚上数学课,宋辞所谓的“男神”点我回答问题,我又没回答上来,在满堂寂静无声没有人理他提出来的问题时,他也只能拿他的课代表开刀了。难怪前一个课代表英勇殉职主动请辞,我恐怕也得壮烈牺牲了。
风在轻轻地吹着,我低下头微微侧在一旁,风却拂乱了我的碎发,这样的我肯定不怎么好看。不过,我不在意。透过你们班的玻璃,它反射出来了我的眼瞳,那却没有你,只有你空空如也的桌子,你是美术特长生,去别地学画画了,要很久才会回来,是多久呢,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燕寄云锦,鸿频传信,请允许我拿出一点点时间酸酸地想念你。
时间一点点地在流散,如同以前拼命想要抓紧的沙粒,越是牢牢紧握,而越是快快下落。我们的步调也一下子就进入了高三,满满的紧张感充斥在每一个高三的教室,我早已在一轮一轮的复习中将自己埋葬在一道道的无尽的试题。我们每一个人,书桌上,书桌里,书桌下,凳子旁,都摆满了书,我们几乎是被书包围了,每个人都围在书墙里成为单个的绝缘体,但心里却都有一个共同的道理,为高考绝不停息。
哎,空气,连呼吸也好像很吃力。整个身子混混涨涨的,我努力摇了摇头,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心想还是外出走动一下吧。脚步踏下,走出教室,我微微地抬起头,仰望无尽的黑夜,还有多少个晚自习可以让我凝视呢?沿着这个走廊,我一直走着,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人的模样。而我刚走到垃圾旁,一个纸团就朝我飞了过来,裹挟着风的速度,正巧落在我的脚边。
我惊呆了,不知是因为沉入了过久的思绪中,还是怎地,我还在犯傻。我待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团纸,过了好久,才将视线移开,抬头,转入我的眼前。呼,我猛地一窒息,脑海中想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重叠了。他一件白衬衫,却与周围的夜色溶溶相安,他的眼眸依旧清亮,头发也长了,斜斜地歪在耳侧,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看着我,躬下身,瞬间我周围的磁场感觉强了好几度,一股淡淡的情愫飘了上来,让我沉浸其中。我倏地红了脸,巴巴的想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人来人往,他就这样在我面前俯下身,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他的音线温润如玉,十分好听。可是,傻傻的我却连一句没关系都没说出口,任他拾起了纸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走过。他从我的旁边走过,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走远,我的神志一点点进入清醒,这种感觉有点偏执的梦幻。直至被上课铃敲响,我才踏入教室,心中又懊恼起来了,梁小沫,你太傻了,活脱脱一花痴,他肯定看出来了。于是,剩下的晚自习,又白上了。
青春就是将所有的相遇都凝华成美玉。
4.惟愿此生君又逢,江南江北情再生。
高三,四月调考,我的成绩就如同涨潮的海水时起时落。仿佛所有的努力都是白白用力,说好的希冀也只是不放弃的幌子,高考的前奏奔赴了我所有的寂地。
“梁小沫,亏你是数学课代表,天天来办公室,数学成绩也不见涨,这次又刚刚及格,你说你两个月后怎么办啊!”老王是声嘶力竭了,而我站在班门口,几乎是将头埋进了衣服里。
老王看我低下头,又叹了口气,愤愤地说道:“你给我站在这儿,好好想想。”说完,便迈开大步走进教室,又开始大吼:
“怎么,不自习了,叽叽喳喳的,今天都给我留到10:30”刚吼完,他就坐到了讲台旁的椅子上,开始一个一个点同学到讲台上来分析成绩,而我站在门外,风刮弄着我的脸庞,裹挟着我的泪水,一起融进这黑色的凉夜。我透过窗户,观察着被叫到讲台上每个人的表情,有皱眉,有微笑,有红眼,有不忿。他们都在挣扎,想挣脱这心墙上的篱笆,也许,我们将青春都献给了高考的繁华。
说实话,我已经尽力了,除了吃饭上厕所外,我所有的时间都在教室学,但是成绩还是这样,起起伏伏,我已经没办法了。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父母老师的殷切,我怎能不知,长夜里支撑我继续前行的就是这些跌跌撞撞的愧疚与慢性的心头毒。
一想到这些,我就委屈的想哭,那些大滴大滴的泪珠早已经从眼皮的缝隙中汹涌而出,我伸出手想擦干泪水,可是怎么止也止不了。算了,我蹲了下来,将头抱在胸前,努力地不出声地大哭,自己真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伤心却无能为力。
然而,仅仅在瞬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触摸我的头发,我很怕虫子,所以也不管婆娑的泪眼,立刻跳了起来,拿东西立马就缩了回去,,我睁眼一看,是一只白净的手停在半空,我再向上仰视,啊!是苏易。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之间挨得很近,进到心与心都听得见回音。他将他停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放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说:“梁小沫,你已经够努力了,只要自己觉得无愧于心就好了,你一定要向前走,可不能回头啊,梁小沫!”
他很温柔,包括摸我的头发安慰我,他一直都是温柔的王子。我知道,他别无他意,只是同情与关心,作为,一同在高三奋斗的年纪,只是共鸣,而非流水有情。美好的时光总是消散的如此之快。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我终于不再迟钝,说了一声:“谢谢。”在这长长的尾音之后,我感到他的身形顿了一下,可是,他还是走了,没有停留。
苏易啊,你可知道,你的这些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喜欢的人,在我最最难过失意的时候安慰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留恋的吗?
我们的青春没有停留,我擦干泪水,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地回到教室拼命学习。只有你不经意的一点,是我生命里照耀的太阳。
至此之后,我依然会走过这条路,无数次,但却不仅仅为了你,是走下去的动力。
曾经,青春正好,我却无暇顾及阳光明娆。而最后,直到风把我们都吹散了,高三散场,是那么的容易,我来不及见他,来不及告诉他我的喜欢,来不及说重头来过,就到了高考。
我始终没有告白,也不想告白。因为有了那些快乐的回忆就已经足够了。
少年曾给了我心中最温暖的光芒,而他不自知。
5.散场后的黎明,黎明后的清醒 。
宋辞向她的男神,我的直属上司,满脸含羞地要了一本书作为留恋,书上是满满的红字笔记,正如同她红色的被夕阳照射的面庞,一同被她带到大学去。
许烟打算复读,她反反复复地哭了好多次,但她最后脸上的坚决是那么的动人,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同寝的唐菲要去南京,发誓要混个人样。
而我呢,不是如同那般悲凉,也没有丝毫喜乐,也不打算复读,选一个家乡的大学,安安稳稳地走完我所属的生活。当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一沉,莫名的想起了苏易的那句话,梁小沫,你一定要往前走,可不能回头啊。
那苏易呢,他出国了,而我则在心里默默祷念,我温柔的王子,祝你幸福一辈子。
一直很喜欢的动漫,《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变成了老奶奶的苏菲说过这样一句话,人老了,就是可以失去的东西变少了。
那我正值年少,是不是以后失去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但我知道,无论今后大家各自的人生如何,彼时的温暖已是我暗恋最好的结果。
前方有颗闪亮的星辰,我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