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里萧景睿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随同父异母的妹妹去往南楚。在梅长苏送别他时说了一段这样的话:“
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若是我因为没有被选择,就心生怨恨,那这世界间岂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毕竟谁也没有责任要以我为先,以我为重,无论我如何希望也不能强求。”
景睿说:“我之所以这么待你,是因为我愿意。若能以此换回同样的诚心,固然可喜;若是没有,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这是莫大的胸襟才能够说出的话。我自认做不到,恨就是恨,怨就是怨。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2020年我与他吵架,从上海吵到湖北。原因是发现他欠了很多赌债,多到我无法接受。
于是厚积薄发,之前隐忍的,受的委屈,被苛待的情绪瞬间爆发,覆水难收。
他破罐子破摔,索性一副无赖模样,还各种指责诬蔑我,给我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气到哽咽,发抖,一度我觉得快要背过气去了。
于是提出离婚,当下便收拾行李,给领导请了假。天知道我努力平复心情给领导打电话的时候有多狼狈,我忍着哭腔,尽量忍住泪水,只是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我甚至没有辞职,我知道需要这份工资养活自己。挂断领导的电话便给女儿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没有人帮忙带小孩,走到哪就带到哪。
整个流程下来还是没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打包了一个行李箱,和女儿的换洗衣物以及一个礼拜的作业。就气势汹汹地要走。
临上车时他再次问,你确定要回去。我怒气未消,狠狠地说,回去!
十个小时的车程,不说话,孩子也小心翼翼。
我至今记得车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爸妈出来迎接,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那声爸妈怎么也叫不出口。是陌生是隔阂,是心生怨怼。
自始至终,他们心疼的只是他们的儿子。以为只是欠了一两万,先是好言相劝,看我油盐不进只是在哭,也不吃饭,于是乎恼羞成怒,老赖上线,竟指责我不知好歹无理取闹。
当然他们说不出这么有文化的话,是用地道的老家话一句一句地揶揄我:“自己什么条件不知道吗,以为离婚了自己多好找吗”,“想从这个走,没那么容易……”。
如所有农村的泼妇一样,不讲理还各种作妖。
任我读再多的书有再好的修养,我也无法与她对骂。无法沟通,无法对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们那一代人惯用的伎俩。
只是啊,我还不至于愚钝至此,幸得我早早地识破他的人品,我手机上有他借网贷的截图,亦有他与人约牌的短信记录。我将证据一 一摆到她面前,那个六十多岁的妇人终于不吭声了,她看到几十万的欠款突然就慌了神,她转身去破口大骂她的儿子。
多么可笑的一家人。
纵使后面他和他妈,道歉,讨好,也按照我的要求在县城买了房子,可是,恨的种子却种上了。
此生不得释怀。
为了孩子,我在这桩婚姻中继续隐忍。可自此以后,我没有喊过他们爸妈,三年以来我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没有回过一次他家。
我的选择不是原谅,不是和解,而是放过自己。
此生不会原谅。
心地柔软善良如我,曾被那样伤害侮辱,是我怎么都无法接受的。且不论当初一分彩礼没要就那样嫁到他家,就这些年受到的怠慢、屈辱、背叛,足以我用这一生去治愈。
一笑泯恩仇,抱歉,是我格局小了,做不到。
不是生我养我的人,却伤我辱我,是头上挥之不去的乌云,是梦醒时分的眼泪,是想起来就觉得可恶至极的恨。
世人都说要原谅要和解,可唯独没有人告诉你,你是可以以牙还牙的,你可以不对他们好,你可以不与他们接触,可以不孝顺 可以不贤惠。为什么就不能做自己,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为什么放不过自己的也是自己呢。
我们从小被洗脑被告诫,要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儿媳,却偏偏没人告诉我们,你要长点刺,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三年过去了,即使没有离婚,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被伤害。
不去追究,是觉得算了。他们不好是既定事实,可我还得继续往前走,我的人生已过了三十多年,不想过多地放在烂人烂事身上。
我需放过自己,才能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