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妹妹真是聪慧,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一点便透!”穆青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哪里,还差得远...”柳如烟如同小大人一般,拱拱手谦逊的不得了。娇小的身姿和着幼稚的面孔配上这等成熟姿态实属有些违和,穆青默默按耐住那股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拧着眉毛转过了头去。
不久,几名丫鬟踩着轻盈的脚步相继走进阁楼内,将手中那一盘盘香气四溢的菜肴端上了桌,菜已齐全,酒岂能不备,即便穆青再三推拒最后却也抵不住柳氏父女二人的热情力劝,几大碗直烧喉咙的烈酒就着饭菜硬生生地被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穆青心知自己喝到了极限,放下筷子对柳子铭言道:“柳兄你慢用,我吃饱了。”
柳子铭道:“贤弟莫要生分,在为兄这里便等于是在自己的家,吃好喝好为兄看着才高兴。”
穆青点了点晕沉沉的脑袋,直言道:“不生分!这一顿吃得十分尽兴,如果能少喝一点酒...”他咧开了嘴,笑得有些傻里傻气,“那就更加完美了!”
柳子铭眼眸微垂,道:“为兄不知你如此不善饮酒,刚才定是要你为难了。”
穆青摆摆手道:“虽然我平日里不喜饮酒,但今天这一顿也算尽兴,有茶有菜有话再添点酒,值!”
一句话转了几个弯,听得一旁的柳如烟忍俊不禁,她走到穆青身后伸出小手默默为其揉起了太阳穴。
柳子铭见此情景微微一笑,食指轻点酒杯,在丫鬟上前斟酒的空隙道:“为兄深有同感,人生在世境遇不同活法也会不同,小到温饱冷暖大至家国天下,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志向和目标而努力,而这些努力的背后说到底还是图的一个字——值!值了就是有意义,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继续道:“我柳子铭平生喜好结交正道朋友,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卑劣恶徒,所以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惩奸除恶锄强扶弱便是一种活着的意义,能够和贤弟你坐在这里聊到尽兴吃到尽兴便又是一种活着的意义!”
“柳兄,如果你能再加一句喝到尽兴那就更好了,只可惜你的兄弟不是个擅长饮酒的人。”穆青那颗晕沉沉的脑袋在柳如烟的按揉下稍感清醒,他拍了拍身后人的手,示意其莫要受累。柳如烟却没有理睬,笨拙而又认真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贤弟今日能受邀前来为兄就已经很满足了。”柳子铭说着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只可惜我这个做父亲的日夜忙于工作和应酬,却唯独疏忽了对女儿的照顾......”
柳子铭话音一停伸手去拿酒杯,却未想是酒精作祟或是情绪使然,那只右手竟直接将桌上的酒杯碰倒在桌面,酒水立时倾洒而出。
“我柳子铭连女儿的一个小小心愿都完成不了,真是枉为人父啊...”他收回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罕见地浮现出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