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码完想要出版发行的书籍《行者》最后一个字,紧绷许久的弦终于被调松散了,接着是在散漫慵懒的状态下,经历漫长的等待与煎熬,愿有家出版社的伯乐能早点将我这匹在文化圈外苦苦徘徊的野马牵到圈内,我想那时人们所听到的马蹄声,则是踢踏踢踏铿锵有力。
就在这些散漫的日子里,办了个腾讯视频的会员,看了好多VIP电影,人总是在自己偏好的领域安逸的不想越雷池半步,我看的大部分是些文艺类的小众电影。
《奇迹》算是属于文艺类的一部电影,讲述了一对因父母离婚而分居两地的小学生兄弟相信着在首列列车交错的瞬间会有奇迹发生,用一连串的计划帮助家人重新找回往日团聚的故事。
刚开始看会觉得有点无趣,镜头里播放的是随母亲生活的哥哥航一和随父亲生活的弟弟龙之介这兄弟俩的日常及琐事,直到有一天,航一听说时速高达260公里的首列列车樱花号相互交错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目击这一刻的人能够实现他的愿望,兄弟俩决定翘课约在交汇处熊本碰面,整部影片渐入高潮,这让我想起了儿时那些许下的那一丢丢小小心愿。
儿时,许愿这件事情是非常隆重的,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庄严与圣神,是在每年正月里去爷爷的墓前祭祖,爸爸妈妈总会在墓前摆上各种好菜好酒,点上蜡烛和香,在拜天拜地后,听见妈妈嘴里念叨着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保佑爸爸工作顺利、保佑我学习成绩变好一些等等之类的一些愿望,那时我只是站在边上默默听着妈妈的念叨,心里暗自想着,怎么妈妈每年都给我许成绩越来越好这个愿望,却一直未曾实现过。
这样暗自默默嘀咕了没多久,小孩子们对世界的新奇总能打败一些守旧,譬如我和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很快发明了一种新的许愿方式。
学校大院里操场上有两个大大的跳远沙池,那儿曾是住在教师宿舍楼里的孩子们最好的娱乐场所,我们在沙池里当建筑师,用沙子建长城、金字塔、城堡……后来,沙池还成为了我们埋葬小动物的墓地,现在想来儿时的幼稚,常泛着一股傻劲与天马行空。
我和大院的小伙伴们会从四面八方收集小动物的尸体,有时候是一只青蛙,有时候是一条鱼,最恶心的是埋过老鼠,很奇怪那时对动物没有恐惧感,把这些小家伙们小心翼翼的放进我们挖好的沙坑,然后埋上沙堆,插上小花,虔诚的祈祷着,好似我们救赎了一个尊贵的灵魂,老天爷也会馈赠我们一个心愿一般,就这样执着的在沙池里埋了好多小动物,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挺对不起那些跳远的哥哥姐姐们,搞不好双脚一跳便会踩在这些小动物身上,不知那时惊吓了多少哥哥姐姐们。
童年时光,就是在这样傻乎乎、天马行空、不知天高地厚中度过,这个记忆的匣子被打开后,思绪便滚滚而来。
再长大一点,大致是读小学五六年级,许愿变了一种方式。那时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要迎龙灯欢度,龙灯集合点是在高中的操场上,操场上有一个小小的司令台,用钢筋水泥造成的架空层平台,我们最快乐的不是看迎龙灯,而是用捡来的鞭炮做成火把。所谓火把就是在爆炸后的大鞭炮里灌满蜡烛油,蜡烛油冷却后凝固成柱状,谁堆的越高越厉害,对着火把许下愿望会更加灵验。
那时候在火把下可许过好多小小心愿,比如希望妈妈同意我留一头长头发;外婆有一天听得见也会说话,我不再是哑巴的外孙女;六一儿童节可以上台表演;考试可以考好一点……
至于实现了多少个愿望,好像几乎是没有,但从未减弱过这份虔诚,虽偶尔会有抱怨。
大致是读高中以后,听说在流星雨下面许愿一定会实现,可是坐等右等也未曾遇见过一场浪漫的流星雨,这份虔诚依旧是摆在了祭拜爷爷的墓前,依旧是出自于妈妈的念叨。
读大一那年的国庆节,几乎是所有同学都倾巢而出去英雄城市南昌的八一广场上看烟花晚会,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磅礴绚烂的烟花,一朵朵在星空中五颜六色的绽放。我也随室友们紧握双手,在烟花下面许下愿望,愿望是什么已经随着烟花散落在空中,只是永远记得愿望如烟花般绽放的模样。
参加工作后踏入社会的大染缸,许愿这件事渐渐被现实封存,犹如儿时所折成星星的心愿被玻璃罐封存一样,透不到希望的空气与美好,太多夭折的愿望与梦想,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相信许愿这件事情。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当你对美好越来越慰籍,对热情越来越冷淡,对追求越来越平淡,生活从年轻时的冲动慢慢褪成平和,轨迹平坦的不再涟漪,只剩下偶尔的回忆滋补下这份平淡,苦中有了丝甜。
我不知道出版社何时回复,在这份焦灼的等待出现时,刚好遇见《奇迹》,也随着樱花号交错时许下愿望,愿这份等待快些画下句号。
如果你也有一份期盼,也有一份回忆,就随《奇迹》一同去许愿,一同去感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