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儿子放学的路上,有家“煎饼果子”店,深受孩子们的喜欢,我,也不例外。
“接儿子放学啦?”一位脸带笑靥的中年妇女,用清脆的声音热情地招呼着每次路过小店旁的我。久而久之,这家小店就成了我接儿子的驻足之地。几年下来,我们已经很熟络。但,至今,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甚至她的姓氏。同样,她也不知道我姓啥,更不知道我的名字。她只知道,我是***的妈妈。至此,我觉得我们知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凡是我接儿子,她不请,我也自会去小店坐着等待儿子放学。因为,每次总是远远地就迎上了她那如花般的笑靥。不驻足,已经不习惯。甚至,从没和儿子约定俗成,儿子已经懂得放学就在老地方见。
今天,一如既往。
踏上去往小店的台阶,除了迎上如花般的笑靥,还有鲜花在向我微笑。坐在餐桌旁,餐桌上鲜花似乎都“咯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抬头,见妇人咧开的嘴角挂着微笑,腮帮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眉宇之间都透露出喜悦,真像她餐桌上一朵绽开的红蔷薇。看着我惊喜地发现了她的杰作,她开心地笑出了声。面容那么自然、那么舒坦,笑得那么快活。原来,她的笑声化为花声传到了我的耳畔。
“我采的全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你发现没?”许是认为我还没仔细观察她的杰作,忙作解释。害怕我的疏忽,辜负了她对顾客的一番美意。
我忙回话:“看见了,看见了。路边不起眼的野花野草经你一番装扮,格外洗眼呐!你,没输给花店里的专业插花人!”经我一番表扬,女人继续推送。“里面桌上都是我从我家院子外的地里采的野花野草哟!”我赶紧起身,用手机拍拍拍。
“日子,就应该过得像花儿一般幸福!”我对她笑着说。是否是终于有人懂她,亦或是自己的一番美意终没被辜负。至少,花儿正艳的一天,开在了懂的人的眼里。女人笑得更开心了!
此时,放学时间到了。孩子们蜂拥而至。比起其他小商小贩的零食,女人这里健康的煎饼果子更受家长和孩子们的青睐。
女人迅速走上自己的工作岗位,麻利地动起手来。第一次仔细观察她,戴着酒红色的工作帽,朴素干净的衣服外系着酒红色的小围裙。在她刷锅贴的旋转手势带动下,整个人似乎都舞蹈了起来。
“乖乖,你吃啥味道的?”“乖乖,你加啥果酱?……”孩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制作第一个煎饼果子的同时,她会耐心地询问第二第三个孩子的口味,幽默地搭讪,拉拢着孩子们急切的心。即使排长长的队伍,我也没见中途撤退的孩子。莫非,她还学过心理学。难怪,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一想法,激起我的好奇心。
话锋一转,我询问道:
“做一个煎饼果子两分钟?”
“一分钟。”她自豪地答道。
“种类少的四块一个,种类多的六块一个,平均五块一个,我帮你算算你一个月至少会赚多少钱……”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冒昧。
“没你算的那么多。我们俩分下来就只有两三千。(这是她妯娌间一起开的店。)我们这年龄,除了馆子洗盘子要,谁会要我们?”说到这,我觉得自己的话题是否过分了。
“我觉得做这个生意,很好。娃娃们吃了健康,我们心里也开心。我们和娃娃们一样,耍星期呢。虽挣钱不多,但自由。钱哪,是挣不完的哟!做这生意,既照顾了孩子,又照顾了家里。钱虽不多,自在!日子还是要轻轻松松地过!钱,哪是能挣得完的哟!”女人重复着钱是找不完的,日子应过得简单,幸福。脸上荡漾着满足的幸福感!
顿时,我的心里轻松了。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特别在金钱面前。但是,这位卖煎饼果子的女人没有成为金钱的俘虏。有比金钱更重要的,那是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的家。一位在街边做生意的小商贩,还有心思采摘野花野草来装点自己的生活,这样的人,无疑是幸福的。
幸福是一种心态,需要笑容来展现。微笑是花,那是酝酿幸福的果实。这位中年妇女,将日子过得像花儿般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