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接受生活的变化,可能才是生活的艰难所在。

“亲爱的,我会爱你一辈子,宠你、护你,待你长发及腰,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初秋九月,雯雯从树叶刚刚泛黄的林荫道走过,耳畔传来这样一段极为熟悉的话语。咦?老黄当年的表白语现在已经成为经典台词了吗?她不由得驻足倾听。

“讨厌,谁说要嫁给你了……”一个娇滴滴羞涩的声音传来。

雯雯唇角冷笑,又一个要上当的蠢货。她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来一些画面,怒意陡起,粗声嚷了一句:“那都是骗人的鬼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他你就傻!”

“呀!……”

“谁,关你什么事!……”

树林后传来惊呼声和怒喝声。

雯雯恨铁不成钢地悻悻离开。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从甜蜜蜜变成了现在的一团糟呢?雯雯也说不清。记得深刻的,都是混乱。

01

出差五天的雯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小区。就这院里的几百米路程,她都觉得腿软。如果出租车能直接开到七楼,她宁可多付车费也愿意。如果眼前有只猫,她都想抓住它带着自己少费点力气。

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双腿打开家门,她期待着能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接过自己的公文包。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灰尘味,还有几天没开窗通风的沉闷。

门口有一只拖鞋挡在屋门正中,另一只在两米远的沙发边,鞋底朝上。雯雯关上屋门,从鞋柜里拿出自己摆放整齐的拖鞋,先进卫生间洗手。半池子还似乎漂有浮沫的水堵住了她伸向水龙头的手。她长舒一口气,把水池堵头打开,把脏水排出,一边洗手一边清理了池子。

进到卧室,诶,家里进贼了吗?衣柜的门大敞四开,衣柜两个抽屉也被拽了出来,里面叠好的内衣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的被子堆成一团,枕头上下重叠在一起;地上的脏袜子、短裤毫无规律地躺着,也许是新型的阵法?有一条裤子主体瘫在床下,一条腿却恋恋不舍地扒着床沿舍不得落下。

雯雯长叹一口气。又是这场景。每次出差回家,面临的都是似被小偷翻找过后遭到嫌弃的样子。不用想,厨房也得来一次彻底清扫了。雯雯看向孩子的卧室,还好是干净的,跟自己出差前没什么两样,多亏孩子去研学了,不然……

雯雯的生物钟准时敲响铃声,她弹簧一样坐起身,睡眼惺忪间思考着现在几点了,今天早餐做什么,星期几孩子要学什么。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后,她恍然明白,今天周末,孩子去参加研学没在家,她也不用早起做饭。她一下子放松身子,颓然后躺在床上。终于可以有一个堂而皇之懒散的理由了!

良久,她睁开眼睛,侧耳倾听隔壁卧室的声音。

一阵拖鞋在复合地板上拖沓的声响,从卧室到卫生间,水声,脚步声走到冰箱门口,冰箱门的开关声,拖鞋进入厨房瞬间又转出来进入卫生间的声音。刷牙声,水声,拖鞋进入隔壁卧室声……

黄忠海的拖鞋走路声是有特色的。无论号码大还是小的拖鞋,他都能做到让它在地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像快板儿在敲击,总能准确无误地把睡梦中的雯雯踏得心怦怦跳地醒来。

雯雯躺在床上一直没动,似乎睡着了,只是眼睛是睁着的。

拖鞋的“踏踏”声再次响起,奔到房门口。开门,关门。

雯雯一直等到黄忠海出门,也没听到他叫自己起床的声音,也没听见厨房有做饭的声音,更没有电视剧中温柔的嘘寒问暖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蜷起身子,把脑袋尽可能低下,缩起脖子,脸埋在双臂中间。似乎真的睡着了。

一整天,黄忠海就像鱼儿进了大海,像马儿甩了缰绳,一去杳无消息。

夜半十点,黄忠海还没回家。雯雯按出号码,又退出,再等等。

十一点,雯雯终是发了微信,“在哪呢,几点回家?”微信毫无动静。

十二点,雯雯终是拨了手机。直到一个机械的话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雯雯才不甘心又愤怒地挂断。黄忠海有个运动手表与手机相连,不会存在铃响听不见的事情。不接电话,只能有一个可能,他就是不想接。

做了一天家务的雯雯虽然浑身疲惫,却毫无睡意。微信读书里的AI朗读一直在陪伴着他,还是雯雯喜欢的文章,落在雯雯的耳边却一点也听不懂。手中电子书的文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此时的她却反应不过来文章在说什么。

雯雯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关了灯,让这听书陪伴着自己当催眠曲。

机械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游荡,巡视着已经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的屋子,喘气的只有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雯雯,哦,还有鱼缸里几条可能已经睡觉的凤尾鱼。定时关闭的声音也停了,手机屏幕变暗,屋子陷入黑暗中,雯雯也陷入黑暗中。

门锁终于开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起。是黄忠海回来了,且步履踉跄,应该是喝多了。雯雯快速地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半。

踏踏踏的拖鞋声和骂骂咧咧的酒醉声混成低声贝的交响曲,在雯雯隔壁的卧室响起。手机掉地的声音,骂人的声音,拖鞋被踢飞的声音,抖音视频的声音陆续响起,最后夹杂着的是声如震雷的呼噜声。

雯雯睁开了眼。黑暗中,盈盈水光滑落。

清晨,雯雯早起收拾屋子擦地、浇花。当黄忠海又要一声不响地出门时,一股火烧上雯雯心头,她大声质问:“你又干什么去?”

黄忠海盯着雯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突然唇角向上一挑,露出不以为意的一笑,眼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想要什么?”他声音低低地问。

“我想要什么?”雯雯好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瞬间扑腾起来。她把手里的抹布狠狠地摔在地上,就像已经甩到了那个气人的男人脸上一般,又不解气地跺上了几脚。

雯雯也豁出去了,大声嚷道:“我想要你也干家务活,而不是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想要你能起到一个父亲的榜样作用 而不是我成为单亲妈妈!我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公,而不是一言不发就知道玩手机的合租室友!”她看似很强硬,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一串又一串,连成行。她讨厌自己这副软弱的样子,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两把泪水,梗着脖子怒目圆瞪黄忠海。

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里只有鱼缸中燕尾鱼游动时偶尔发出的水花声,在这死寂一般的房间里炸开。

“做不到。”这静寂被黄忠海轻轻的声音打破,就好像一根针扎在雯雯心脏的气球上,心,碎了,却没流血。

黄忠海打开门走出去,这次门没有被甩得咣当响,只随手关上了,可门锁阖严实的那一声“咔嗒”,好像一把剪刀,咔嚓剪断了什么。

02

外地大学同学来了,黄忠海在饭店宴请,把当地的老同学也请来一起聚聚。

好面子的雯雯盛装出席。

“哎呦喂,老黄你可以啊,弟妹这么贤淑,你有福气啊!”一个老大哥拍拍黄忠海的肩。

“嫂子好!还是那么漂亮!”一个年级比黄忠海小一些的老弟礼貌地握手寒暄。

“老同学你可以啊!”女同学一边拉着雯雯的手显示亲近,一边调侃黄忠海,“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嫂子,怪不得当年班级里的花你都瞧不上,原来心在这里啊!”

雯雯也看向黄忠海。他听着这些话,面露得意之色,却得体地招呼着众人落座。

酒酣,人醉。

宴散之际,黄忠海拉住众人不让打车,他把手搭在哥们的肩头,舌头僵硬地说:“不用打车,正好让你嫂子开车把大家送回酒店。”

雯雯连忙表示,就是就是,顺路,一起,一车坐不下,多送一趟也没关系。

再三拉扯推辞后,几人打车回酒店,另外几人硬是被黄忠海强拉硬拽到自己车上,雯雯开车送回。

终于只有他们俩了,差五分钟半夜十二点。

斜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黄忠海口中絮絮叨叨:“别走,咱们明天再聚……”

雯雯侧目看着他,终是没忍住。“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就不能少喝点?”

酒醉的黄忠海突然耳朵清楚地捕捉到了雯雯的不满和唠叨,他猛然嗓音一提,“我喝酒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管得着我吗?”他左手一抡,一拳奔向雯雯。

雯雯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她下意识一侧头,双手抓紧方向盘向左打舵。拳头落在雯雯右下颌上。很疼。雯雯踩下刹车,又松开刹车。幸好这是半夜,路上没有其他行驶的车辆,不然就是一场车祸。

雯雯懵了。她把车靠边停下,看向身边的人。怎么就动起手来了?自己怎么就挨揍了?

黄忠海没发现车已经停下,他还挺着脑袋怒睁双眼,扯着嗓门骂:“我喝酒怎么了,喝多不行吗?我愿意!你少特么管我……”

泪水一股脑地流了下来,不受控制。

雯雯深吸一口气,再无言语,启动车子,回家。

跌跌撞撞的黄忠海骂骂咧咧地回到卧室,依旧是系列的声响,和不久后的震天呼噜声。

泪水一直没断的雯雯了无睡意。

迷迷糊糊醒来,还是阴天。

老天爷也不知道有什么伤心事,连续三天都在下雨。哭急了,就瓢泼大雨捶打着地面,砸得水泥地都坑坑洼洼像麻子的脸。哭得抽噎了,就急一阵缓一阵断断续续,好像抽抽搭搭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哭累了,还没消气,就阴沉着一张脸瘪着嘴,活脱脱会变脸的娃娃,泪珠子随时能掉下来。

雯雯挂断电话,很是生气又疲惫地把自己摔在沙发里。这样的天也要加班,难道这个世界就离不开自己这颗螺丝钉了?雯雯挂断领导的电话才嘟哝着。

连续三天的雨,雯雯也连续三天没睡好觉。每夜都是刚闭上双眼就能看见一拳挥来,她又倏然地睁眼,听着隔壁抖音视频里恼人的声音彻夜无眠。

瘫了半晌,雯雯还是打起精神,给自己的黑眼圈和下巴颏打了遮瑕,然后拽过手包不情愿地往外走。

白色的雪佛兰在车流中爬行。地面到处是积水。这破旧的老城身体各零件都已不堪重负,尤其是排水系统在持续三天的高强度降雨下已经面临瘫痪的状态。每一辆汽车都小心翼翼地蜗行,几乎可以堪比科塔萨尔在《南方高速》里描写的场景。

雯雯抬起左手看看手腕上的运动腕表,从家里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平时十分钟到单位的路程,现在半个小时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

这样的速度还不如步行了。

雯雯很是碎碎念。她又抬头看向后视镜,身后的车辆也汇成了棍形在追随。她叹口气,眼神下意识看向自己出门前特意用遮瑕粉底盖了又盖的下颌,那里还有隐约的淤青,似乎又隐隐作痛了。雯雯闭了闭眼睛,又摇摇头,用右手蹭蹭下巴,好像能蹭掉淤青和浮肿一样。

蜗牛一样的车流忽然有了加速的迹象。红绿灯路口,雯雯的车排在了第一位。终于可以踩脚油门跑出这憋屈的路段了。在黄灯倒数三二一秒的时候,雯雯一脚油门轰出,伴随着雨刷器的快速摆动。与此同时,雪佛兰右侧方也有一辆车是踩着黄灯倒数三秒的最后一刻左转弯冲了出来。

雨太大了。车太快了。撞击声太响了。在雯雯撞在气囊上,头磕在门框上时,她才有一瞬间的闪念:撞车了。

病床上的雯雯脑袋裹得像一个木乃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嫌弃雯雯唠叨没完没了的黄忠海六神无措地坐在床边,也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

怎么就发生车祸了呢?

酒桌上的黄忠海接到交警电话的时候,酒局还没结束。已被酒精催化的大脑轰地炸开,他不敢置信地大着舌头问了好几遍,“谁,你说谁?”“出啥车祸了?”亏得交警能理解家属们的惊呆反复告知,才终于让黄忠海在撂下电话的第一时间奔到了医院。

那个女人终于安静了。怪不得没打电话问在哪,跟谁,几点回家之类的话,原来是打不了电话了。

黄忠海还没从酒精和震惊中清醒过来。

两个木头人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与在家里唯二不同的是没有手机的伴奏声,还有就是两人这样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8床家属,来医生办公室!”小护士把懵懵的黄忠海叫出来。医生闻着弥漫在黄忠海周遭三米外都很浓郁的酒味皱了眉头,确认似的问小护士:“刚才那些需要签字的内容确定是他签的?”出于职业道德,医生交代了患者的伤情,叮嘱了注意事项,又怕黄忠海酒醉记不住,再三强调了要点,又提醒小护士多加注意患者的情况。

黄忠海的确是懵的。他醒了,又没醒。怎么就车祸了呢?他翻来覆去就嘀咕这一句话。慢慢地,他满头汗。慢慢地,他眼眶红了。他摇摇晃晃地回到病床边,这步伐,看着却不是酒醉,像是害怕后的腿软。

黄忠海拉着雯雯的手,醉意熏熏地絮叨。

“你是懒得跟我说话了吗?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来吓我?我没想跟你怎么样,就是觉得你唠叨烦。你不让喝酒,可我是男人,有时候不得不喝啊!你说我懒,可你越说,我越不想干。在家里,我觉得压抑、窒息,我不想回去。我从没有想过会打你,那一定不是我!其实我也关心你和孩子,你们一直是我最惦记人啊!”黄忠海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又蹭了下鼻子。“我不嫌你唠叨了,你起来骂我吧,你别这样吓我啊!”他发出了难听的呜咽声。

有泪滴从雯雯的眼角滑落。

03

天晴了,这个秋天的黄昏,满树参差的黄叶在落日的余晖中撒下斑驳的影儿。

雯雯容颜不再娇俏,额角有两根亮晶晶的白发跳脱地彰显她已不再年轻。

“妈,你快点,今天我们开秋季运动会,父母都可以去的。这是我六年级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别迟到了!”男孩在催促她。

“别催你妈妈,她腰不好,走得慢。一会爸爸开车快一点,不会迟到的。”黄忠海拎着一塑料袋的小零食耐心地跟儿子解释,还不忘扶一下走得慢的雯雯。那场车祸,还是伤了她的腰,落了后遗症。

“你别开快车,忘了我是怎么受伤的了?”雯雯还是在唠叨,“我宁可自己走快点,也不能开快车,听见了没有?”她又换了唠叨的对象,对儿子继续说教,“让你自己收拾吃喝,你偏磨磨蹭蹭的,要是迟到了,你也得学会承担后果……”

雯雯看向前方的那条林荫道,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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