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是姐姐的一周年祭日。
我和老爸、二哥二嫂开一辆车去了太仓,那个叫做新友村的地方。
在路上走着,收到二哥女儿的信息,新婚一年多的侄女和她老公也说要去,只是不太熟悉路况。
于是一直连线告诉她们怎么走。
然后在到达新友村的一个转弯的路口,我们会合,一起开车进姐姐的家门。
我抱着一束白色加黄色的百合花,这是要送给姐姐的花,相信她一定会很喜欢吧!
走进屋子,没来得及跟姐夫打招呼,我先来到了姐姐的灵台前,对着她的相片说:姐姐,我来看你了,一年了,你好吗?
姐姐在相片里笑意盈盈,脸儿圆圆的,没有一年前看见的那么瘦弱憔悴,想必现在的她过得不错吧?!
应该是的。
为她点了三支清香,带着香味儿的百合花陪伴在她面前,又跟她说了些体己话,便去了她房间,这里,现在己经是空荡荡的,放了些杂物,不禁有些怅然~
按照江南乡间的风俗,姐姐的骨灰要放在家里整三年,三年后才会落土下葬,所以今年的一周年,只是她的子女和我们娘家人来祭奠她,也没有隆重的仪式,烧一桌菜,放上几个酒杯筷子,然后在桌子前面焚香化纸、祭拜磕头。
大哥也来了,从海门过来,由于长途车到不了乡间,于是,姐姐的儿子儿媳一起去镇上把他接了家来。
姐姐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但从小被姐姐养大,感情也象亲母子一般,儿媳妇烟台人,也才结婚不久,长得人高马大,很能干,小夫妻俩在昆山工作,家也安在了昆山,平时忙于工作,也很少回来。
姐夫现在一个人生活,他在原先种稻米的地里开了几个渔溏,养蟹苗,养稍大些,卖给阳澄湖的客商,另外有时间,还会去别家帮忙,是个勤快人。
江南,气候宜人,土地肥沃。
当年,姐姐嫁过来时,就是觉得太仓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比一江之隔的海门生活条件要好得多。
且民风淳朴,据我对当地人的观察,确实,江南人无论是语言和行为,都是比较温婉些,闲闲淡淡,即使是碰到什么事争论,其语气也是带着笑容解说,恬淡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一切的感觉!
当然,比较的对象是我们海门人。
海门人,历来都是争强好胜的,勤劳聪明,也带着倔强,也带着狡黠。
我的姐姐却是那么善良与纯真的,她嫁来江南,完全契合了当地人的性格特征,也完全溶入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只可惜,她辛勤劳作了一辈子,刚待儿女成家立业,就因病去世。
可怜!可叹!可悲!
一家人围绕着吃饭,从姐姐的话题引申到在座的每一位亲人,相互寒暄,了解到各自的状况,各自的幸福与苦恼。
外甥女秋是姐姐的亲生女,我们常保持良好的互动联系,这次见面却发现她又瘦又黑,正是大好的年华,但同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肩上的担子不轻,她公公几年前撞了人家,到现在还在赔偿,虽然有个小工厂在运作,但杯水车薪,只赚取一家人的吃喝。
如今,公婆年龄大了,小工厂的生产责任也全部压在秋的身上。
其实,真的。
中国的古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还有句话叫作: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愁。
亲人之间的情感,也是时时刻在我心头,是永远的牵挂。
辞别家姐的时候,我没有悲伤,我甚至对着她的笑脸挤了下眼睛,一如以往在她面前的调皮。
她的人生,已经被命运画上了句号。
安息!
而我和其他的至亲们,将要继续坚持走下去,也许有艰辛,也许有难路,但无论前途是怎样的体验,我们必须学会面对和接受。
愿,我们和他们都有幸福在前面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