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在职业中漂流。
他叫光年。
这是他自诩的名字,没有人跟他说话,因为地球上以没有人类,那他为什么懂得怎么多?知识来自于他脑中的一张芯片,号称是全世界的百科全书,每天都会自动给他输入知识和信息。
他陷入深度睡眠的夜晚,芯片自动给他补充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通过一个个小故事。
梦中的故事,他依稀记得是内容。
“你看这是什么?光年!”
“榛子!这种东西秋天的时候最多了,算是季节的食物。我妻子经常会到市场买一些回家做蛋糕,榛子的清香,是草木的馈赠,榛子的美味,是松鼠和鸟雀的嘴下留情。你从那里找到的?”
“那是我从家里拿过来的,昨天我到超市采购,看到就买了,特地带来给你看看。还以为你只喝榛子味的咖啡,没见过榛子长什么样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我还会亲自制作榛子奶盖咖啡,我儿子就经常偷喝我制成的咖啡,等有空弄出来给你试试味道!”
忽的一阵电话铃声将对话打断了。
“光年,我接个电话,待会聊。”
“你先忙去。”光年没有半点生气表现在脸上,在周围的人看来,光年一直是个容易亲近,有魅力的男人,在公司一众中年大腹便便和还没成熟的小鲜肉中显得很特别,在女性群体很受欢迎,甚至被视为可以一晚褪罗衣解风情的情人。
然而相对于她们的追捧,光年却是只跟公司的女士们止于打情骂俏。他有老婆,有孩子。他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公司中层领导,他有很多中年迷妹。每天的工作是跟踪甲方的案子,对甲方提的请求和费用讨价还价,对一个目标不达不罢休,还要处理新招进来的毕业实习生的去留问题,公司的重大决策会议就在下午,跟上级领导一起开会。素来一天案牍劳形,身心疲惫,拒绝了美女同事的邀请,坐电梯到车库取车,开车回家。
光年白天是广告公司的员工,晚上是妻子的老公,儿子的爸爸。
他叫光年。回到家,放下平日里对待员工的小架子。
家门口,他掏出一串钥匙,用手摸到熟悉的孔隙,又慢慢寻到记忆中的大门钥匙。钥匙对准孔洞,用力往右一扭,啪地一声,门开了。没有听到妻子的问候声,儿子也没有直接扑过来,他有点恍惚,恍惚间又有点失落。一个人温热了冰箱里的食物,是昨天做好的油焖大虾,还有狮子头,清蒸皖鱼,以及牛肉炒西兰花。等微波炉叮一声,他一一将食物端至饭桌上,摆上碗筷,说了一句,“可以吃了!”说完,这么大的一个人,眼泪竟然哗哗地,如同初春解冻的河水,肆意横征他脸庞这块白土地。
他的妻儿昨天去世了,死在他的车上。
光年一家人喜欢自驾游,前几年自驾游兴起时,光年的儿子就哭着嚷着闹着说要去云南,还附带了条件,必须是自驾游出行。虽然光年的心理极不情愿自驾游出行,而且还是去云南,云南的路长着呢!急弯多着呢!但拗不过与儿子同一战队的妻子联合发动的攻势,光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收拾东西,
光年担心地一晚没睡好,早上起床被人型闹钟摇醒,“爸爸,爸爸,你快点!”
光年连忙应允几句,“好,好!”
收拾完毕,顺利上路。
然而早上起了雾,雾多了就容易出事故,结果真得出了事故。一辆大卡车撞上了出行的小轿车,副驾驶和后座当场死亡,没救了,司机在救护车来的时候还会喘气,立马就被送医院急救去了。最后活了下来吗?谁都不知道。
光年吃得心痛,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浑然不知,他吃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昨晚的大餐,而是几片吐司面包,混着一碗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