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陶流响龙吟声 文/立香

盘古开天星化埃,四千余载地深埋。

原民做鬲烟火炼,黛玉鸣金破世来。

墨墨真心解忧色,铮铮傲骨济世材。

喜逢盛世露本真,千古龙吟醒俗侪。

古邑章丘,历史悠久。龙山文化,更是享誉九州。万千奇珍陈列,自是黑陶为首。作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城子崖遗址,一石一贝都隐约着四千多年前先民辛苦劳作的身影。国立研究院的吴金鼎先生于1928年的龙山之行,首次揭开了黑陶这一中华瑰宝的神秘面纱。

众所周知,睿智的先民向来邻水而居,章丘龙山土地平坦肥美,古老的巨野河从中穿过,日夜奔腾不息。“醇香金汤”的贡品小米滋补胜参,“软滑素锦”的龙山水豆腐入口即化,“白玉翡翠”的章丘大葱辛脆香甜……清澈的河水赐予龙山数不尽的物华天宝,口味纯正营养丰富的珍品美食更是为世人称道。才子苏轼曾游龙山乐不思蜀,留诗赞曰:

济南春好雪初晴,行到龙山马足轻。

使君莫忘霅溪女,时作阳关断肠声。

苏子以调侃之语,提醒老友李常不要沉迷于龙山而忘了江南美女。龙山之美,以至于斯。

四千多年前,先民们在此平地摊层夯筑围城,垒坯成屋,聚族而居,破野垦荒,男耕女织,世代繁衍生息。于是,古老的龙山文明自此而始,中华瑰宝黑陶也由此而生。谭国大夫作《大东》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坦言“小东大东,杼柚其空”,发悲苦之声。我想,大周竭力搜刮之物,除黄米白面,金银玉帛,怎能缺少精美绝伦的黑陶呢?

龙山黑陶,史学家称之为“原始文化的瑰宝”。其中尤以蛋壳陶为绝品,它“黑如漆、亮如镜、硬如瓷、声如磬、薄如纸”,“飘乎若无,敲之铮铮有声”,被考古界誉为“四千年前地球文明最精致之制作”。在世界陶艺中,龙山烧制出黑陶油亮润泽,色泽最是纯正。也唯有黑陶以其造型优美精致,色泽端庄大气,质地坚硬轻薄而成为祭天拜祖的不二之选。

黑陶以绝世之姿惊艳了世界,展示了中华民族超凡的创新精神和令人惊叹的聪明智慧。有识之士在满怀崇敬之时,也不免为这项国粹艺术的传承而暗自担忧: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后人能全面继承并发扬光大吗?

请不要担心,中华自古不乏“我以我血荐轩辕”的热血之士,不乏“埋头苦干”“拼命硬干”的刚毅之士,更不乏精益求精,于传承中求创新的大国巨匠——他们是中国的脊梁。热血沸腾的龙之传人怎忍心将先祖的心血白白废弃?!

中华大地上,自然涌现了一大批醉心于黑陶研究传承的艺术家。章丘龙山街道的刘德功先生便是黑陶艺术最虔诚的传承者之一。

我曾有幸几次到龙山“刘德功黑陶艺术馆”,以虔诚膜拜之心拜见了这位鼎鼎大名的艺术大师。

一提龙山黑陶大师刘德功,中华大地艺术圈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慕名者只需在百度百科输入“刘德功”一词,“中国黑陶工艺美术大师”的热搜词条立马展现。其成就令人惊叹。

刘德功,山东章丘龙山人,现为中国国家级黑陶工艺美术大师,中国工艺美术协会高级会员,中国黑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山东省工艺美术协会黑陶专业委员会主任,济南民俗文化产业协会黑陶专业委员会会长,济南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龙山黑陶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现兼任山东理工、山东英才学院、济南大学等艺术院校兼职教授。

作协成员去拜访刘老

人们往往艳羡名人一枚枚傲人的头衔,但又几人去探究人家夜以继日的钻研,焚膏继晷的数以万计的试验呢?刘老几十年如一日,潜心于泥团残片与国之瑰宝之间,或惨败的心痛,或成功的狂喜,非心志坚定沉稳之人,怎能经得住这番旷日持久的磨炼?

刘老自幼酷爱绘画、收藏,艺术修养功底深厚。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四十年来,刘老一直潜心致力于龙山文化黑陶艺术的研制与开发。传承与创新是其黑陶艺术永远的主题。刘德功黑陶艺术如一株国槐,植根于龙山这片沃野,吮吸着龙山文化丰富的营养茁壮成长,现今终于修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刘德功先生

其作品在发扬原始黑陶“黑如漆、亮如镜、薄如纸、硬如瓷、声如磬”这一尊贵本色的基础上着力创新。在灵活运用传统的雕、镂、塑、阴阳刻等艺术技法的同时,大胆的将石雕、木雕、甚至剪纸等艺术之精华,灵活运用到自己的黑陶艺术创作之中。他首创“手工描金”、“手工影雕刻陶”等工艺,极大地拓展了龙山黑陶艺术的创作空间。其艺术作品造型讲究别致,艺术风格古朴典雅,做工精巧细致,表现手法多样灵活,寓意丰富大气,将历史文化意蕴与现代审美观念巧妙结合,把历史沧桑与现代风情凝聚一体,在传承中巧妙融入了当代生活的元素和气息。

为提升自身修养,刘老先后自费进修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陶瓷艺术高研班和中国工艺美术高级研修班。高层次艺术浸润,使先生的黑陶创制艺术更加圆润成熟。

几十年的苦心孤诣,龙山黑陶如凤凰涅槃般,舞姿唯美,清音激越,流响四海!几年来,刘德功代表作八次荣获国家级金奖,省部级金奖不胜枚举。其中《蛋壳杯》《中国梦》分别荣获第44、50届全国“金凤凰”创新产品设计大奖赛金奖;《东荷西柳》、《和谐之珠》、《高歌》、《篱透天香》分别荣获第十、十二、十三、十四届“百花杯”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镂空菊花罐》《影雕生肖羊》分别荣获中国陶瓷工业协会第三届“大地奖”陶瓷作品评比金奖和“未羊贺吉——首届十二生肖陶瓷大奖赛”金奖。中央电视台、山东电视台、济南电视台、《人民日报》、《大众日报》、《联合日报》、《齐鲁晚报》、人民网、山东人民广播电台等多家新闻媒体,都对此作了专题报道。刘德功黑陶艺术享誉世界。

文怀沙先生赐字

我有幸收藏了刘老亲赠的一件黑陶精品:祥云簇拥,矫龙盘旋,做工精美,色泽纯正。当时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记得那个秋日的下午,我随几位文友来到龙山“刘德功黑陶艺术馆”。“德功黑陶,国之瑰宝”几个黑色大字,衬以鲜红的背景墙,在秋日艳阳中尤显庄严大气。

在年近七旬却似壮年的刘老亲自陪同下,我们享受了一次不同凡响的艺术饕餮盛宴。

二层楼的上下展厅约为1000余平米,一楼展厅很多件是刘老亲自设计的艺术孤品,二楼除精美的黑陶精品,其中一个藏室内则珍藏了多件真正的龙山文化文物,这些文物都是刘老多年精心收集的无价之宝。

印象最深的当属生产大厅中对面墙上艺术大师文怀沙先生的题字——“德功陶艺”。四个大字遒劲有力,均用不同风格的多件黑陶拼成,“文怀沙”三字略小,也用小件的黑陶拼成。匠心独具的设计,处处彰显着刘老“创新是艺术生命”的不懈追求。刘老首创“手工描金”、“手工影雕刻陶”等工艺,将龙山黑陶艺术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展厅宽敞,黑陶艺术作品千姿百态,色泽纯净油亮,制作精美绝伦。看这边:一代词宗李清照在提笔沉思,新词将成;瞧那边:儒家圣人在昂首高颂,教化万民。左边“金凤凰”展翅长吟九霄,右边“九龙环宇”吐涎威震四海。“花开富贵”展“和谐”,“篱透天香”香自远;“太平盛世”尽“高歌”,“龙山古韵”韵天成……展架林列,架架珍奇匠心独具;器件罗陈,件件精品巧夺天工。

刘老在讲解中,言辞明快,神采飞扬,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最喜欢用“真的了不起”来表示对艺术的赞赏。我们跟随左右,深深为刘老对“国之瑰宝”的这份挚爱所折服。我也由衷地想说一声:“刘老,您真的了不起!”

每件艺术作品均为先生心血凝结的精华,整座展厅就是大师爱国精神的化身。

参观完毕,意犹未尽。刘老约大家在二楼雅室品茶。古朴的桌椅,黑亮的陶器,满室名人赠言字画,处处彰显着主人交友天下,见识广博。大屏幕壁挂电视正播放《中央电视台》对刘老的专题报道。刘老亲自沏茶把盏,精致的黑陶小茶杯氤氲着普洱的清香。

突然觉得刘老其实也像那普洱茶,低调内敛,弥久愈香,沉稳大气,点点滴滴,不经意间就已经沁人心脾,润人性情,养人精气神。

听刘老讲黑陶如数家珍,恍惚中,刘老与那黑陶自然合二为一:质朴低调,目显睿智,心存远志,怀恋故里。身历时间的雕琢,再经千度高温的锻炼,幻作内敛大气的珍品,成为国之瑰宝,故乡的骄傲!蕴蓄多年,一朝出世,便如中华巨龙,腾空长啸,响彻九州,余音绕梁,千古不绝!

我自龙山来,曾游中华梦。黑陶曜灼灼,流响千古情。我非庄周,却知刘老痴迷黑陶,不知先生成就了黑陶,还是黑陶成就了先生?耳畔唯留龙吟清音,在黑陶中流转轻响……

2020.11.06(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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