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政课上话题有感
人性,就是人之本性,性格特征,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东西。它是复杂的,没有人可以断言人性只有善的部分,也没有人可以肯定人性天生黑暗。
在我看来,人性是很微妙很复杂的,它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运动变化,这是人的本性对于环境所产生的应激反应。因为“个体”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故而人性亦是千姿百态,复杂多变。就像培养皿中的细胞生物,随着空间的变化而延申出各种形状,也像孔子眼里的“水”,时而为细细潺潺的小溪流,人畜无害;时而为气吞山河的洋流,让人望而生畏。
沧月在《听雪楼》里所写的那个秉性纯良的小道士,被关押进牢房之后会为了求生而退化,爆发动物的本能,为了争抢食物茹毛饮血,按照人类文明的发展,这种现象称之为恶。《非自然死亡》里的消防员之子,前半生犯罪,叛逆,离家,最后却为守护留存自己记忆的大楼而葬身火场,在火舌间留下一个雄健而又悲凉的背影……这是人性善恶的可变性可塑性。
另一方面,是人性的复杂丰富性。人性是由多种要素构成的,就像每个生命生存所需的元素占比各不相同,有的人敏感,有的人开放,有的人忠厚善良,有的圆滑灵活。一定有些什么影响着善于恶的占比,可能是遗传基因,生活经历的改变,抑或是生命的某一个转折瞬间。善恶亦是一种可占比的元素,大多数人驱平。
极端的认识是把人性的光与暗分开来看。生命二元论。比如,孟子温和儒雅,故而人性在他眼里显得善良纯真,憨态可掬;荀子严苛激进,则人性在其眼中又是杀伐果断,罪无可赦。这两人的观点就像一只巨大的天平,互不相让,在历史的进程中倾斜不定,而在这一进程中,人们自觉地根据自身处境与经历来选择立场。
但通过大量的实验可以发现,人性的善恶并非那么旗帜鲜明。善于恶只是人性的两个部分。
比如先来看这个例子。《后会无期》里的阿吕,在遇到江河,浩汉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真诚, 他和他们一起冒险,坐在后座顶着车盖,自信满满地说,准备好了,我们出发。三个人在中国最西边的沙海里寻觅,阿吕和他们分享自己骑行的潇洒经历,也在篝火前大谈人生理想,要去印度看旅行者发射。相信所有人对他的第一映像便是,阿吕这个人饱经风霜,情深意重,天性纯良,是“可以一交”的朋友。可是请注意,接下来情节便逆转了,阿吕帮浩汉试车的时候,在人无法察觉的时间内将车偷走了,这个时候我们又很愤怒,这样一个愤青一般的人物,为何竟是个偷车贼,大骗子,从这里看来,人性简直奸诈狡猾,虚伪无度,反复无常。
但,这其中又有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细节。阿吕溜之大吉之后,浩汉正在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恼羞成怒,江河劝他,不要认为坏人都是坏的,人是复杂的动物。冷静不下来的浩汉被边界线后面的一声巨响惊醒——旅行者已然发射,并且发射失败,阿吕这个青年的梦想幻灭了,可是倘若不借助他的车,他连幻灭的这一瞬间都无法看到,更别提如何完成自己和亡妻的心愿。在前方,浩汉找到了阿吕从车上搬运下来的行李,倘若他真的是小偷,完全可以将这些财物一并私吞。
可事实上他没有。
他和主角所说过的话到底真假呢?我想,真假参半。就像他本身,也是好坏参半,他也许一开始便垂涎那辆车,但也跟他们分享了许多热情似火的废话。这个小人物就像一颗透明的水滴,映射出平凡人善良可亲温柔多情却又圆滑世故,变化多端的人性特点。
通过剖析他的人性特征,发现阿吕其实并非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他有自己忠诚的对象——一个可怜的梦。在其人性的大部分其实由善占据,而也含有一部分的叵测。
我们再看一个极端的例子,这个例子出自于戴尔卡内基的《人性的弱点》。说有这样一个“双枪”杀人犯,克劳雷,当警方将其逮捕的时候,他们找到了藏在其衣物里面的字条,“在我的衣服里面,是一颗疲惫的心,那是仁慈的,一颗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心。面对警方下达的死刑命令,他却表现出一副失落而又无辜的样子,“我将一生中最好的岁月给了人们,使他们幸福愉快,过上了舒服的日子,而我得到的只是一个侮辱,一个遭搜捕的人。”一个常年遭搜捕的杀人犯,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责备。正常的道德观念下此人人性极端恶劣,处于社会道德水平之下,可他自己却不以为然,当初明明是他服从于自己的兽性,酿造了鲜血淋漓的场面。人性是复杂的,复杂便复杂在一些极端分子犯下滔天罪行却不以为恶——当他觉得自己像耶稣一样仁慈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面目可憎的罪人。
而又是什么影响着我们对善恶的认知与判定呢?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价值观对于善恶则有不同的定义。
电影《养家之人》深刻地反映了中东对女性善恶的定义,在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女性不允许在宵禁时外出,也不允许白天去市场上抛头露面,如果这样做了便被认定为恶。同样的,《长城》里雇佣军威廉和林梅将军谈天时,也曾聊起这样一个话题,在西方,他们会为了金子,财富而为他人参战,并不会过于考虑自己站在哪方,也并不觉得这关乎善恶;而在中方立场来看,则关乎军人意义上的“善”——忠诚与尊严。可见,善恶标准的划分受当地自然条件与人文条件影响,但人类社会有一个公约,没有人能够决定他人的生死去留,故而一切反人类的恶性都是罪无可赦的,是人性最大的恶。
在一定条件下形成的善恶观成为了一个道德准则,人性是万花林,善恶交错,也运动多变。善恶是人心的一把尺,好在唯有如此,文明才可健康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