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去年腊月时候,我在上海,当时的住处离宁国寺四公里多。前一天晚上我在地图上标好路线,做了各种准备,由于平日休息时我就有早起晨跑的习惯,所以看过一些评论后决定四点前往。次日腊八,四点多起来,但却下着雨,而我不熟悉路,只好放弃。
1号开始几天我就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家里说。明明之前说好会回家过年,而现在票已订好,却又不能回了。去年我在上海过的,虽然我以为我理解父母希望我回家过年的需要,认真想想,我还没做过父母,也还没到那年纪,怎么可能理解呢?我想起来“连根养根”里智然老师说的一些关于父母与子女的事情,感觉自己的心灵情感上好像确实缺了些东西,虽然我知道回去我未必能过的很自在、能安心。但是钱没挣到,过年又不回家,怎么说的过去呢?
4号起来感冒了,脑袋昏沉沉的,偏偏这时事多,到10点多实在难受,要紧的事以为没了,临时请个假想好好睡个觉。中午没起来,让一位师兄带了小份腊八粥。下午在迷糊时先来了电话,振动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看,接着房间里有轻微的踱步声,心里两个声音在打架,还没结束,脚步声消失了。过了不清楚多久,又重复了一遍:先是振动声,接着踱步声。然后是轻微唱歌的声音,我知道是谁了,想做个笑的表情,不过由于发烧脸上估计还是原来那样有点红,安然的。问了事情后心里把问题过了一遍,只好起来,虽然天气一点不冷,还是穿成熊样,去解决问题。回来后睡到药石又让那位师兄拿了两小份腊八粥。一口口地吃完,刚呆作椅子上,电脑上放着《天龙八部》正在乔峰被诬陷杀父母、杀恩师的时候。一位师兄走了进来说某师父电脑故障,要马上去。此时感觉自己的心力已经衰竭到了极点。
最近在寺院,有其他师兄,也有师父,说我胖了。对于一般人,吃的适合,睡的安稳,大抵都能胖起来。而我,胖起来大概算不上多好事情,当然,事情也不见得就变坏了。最瘦时我记得是48KG,坐不下,更躺不得,走路只能走几步气就跟不上了,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恢复到原本的体重。最近体重突然增加是很不寻常的,我知道,我长期没有休息,原本想留假期回家的却未成,心里已经压抑了太久,所以最近频频外出吃饭。那些东西并不好吃,可我只是想出去,却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只是拼命用食物填充。
从十月初的禅七开始连续行堂到现在两个月,终于再也不怵行堂了。这么说不是说行堂没问题了,不过各种路线都走过,各个菜式都行过,知道什么时候该怎样。好像饭、汤行的最多,虽然每次下来左手臂几乎都脱力,而且每次都有个别时候洒出,总的来说还好,行堂的质量和速度还比较平衡。说起来,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行堂还是在刚来不久时,那个晚上有粽子,而我当时也特别想吃,但我行完想拿时已经没了,在群里说了一句,七点多回办公室座位时看到桌上放着三个显然是不同来源的粽子,心里实在是满满的感动。
以前学散文,老师说好的散文要形散而神不散,在寺院别人需要帮忙时你若不赞成或拒绝,很可能收到“你的分别心太重”或“你不要有分别心”类似的话。大多刚到寺院的人,别人一叫,几乎都马上应了,而不论是谁,不论什么情况,最后把自己整的焦头烂额、善心慢慢化成灰。实际上这是对方糊涂,你也糊涂,心就相当于散文的神,心不分别不是叫你形相上就不去区分了。我也是这么糊涂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感觉不对劲,现在也不急不缓了,急只会增加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的。先完成自己的份内事,有余力再根据轻重缓急考虑之外的事情,这样在别人需要而自己也力所能及时才能帮上忙。切记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论什么情况每天一定要抽时间打坐、听经。
今天是腊八,而我在香海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