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滴滴去看牙齿,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再一次看到了这样的乞讨者。不同的是,这个乞讨者特别年轻,人长得也精神,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脚穿Nike运动鞋,上身一件白色T恤,下身牛仔裤,头上还安了个鸭舌帽,左手只见到一个光突突的手臂见不到手掌,趁着红灯的当口一台车一台车的挨着乞讨。这个路口红灯时间比较长,看他挨着一台一台的车过去,没有人摇下车窗给予施舍。在马上要亮绿灯的时候,一台白色雷克萨斯终于摇下车窗,给了他一张我看不清面额的纸币。在这个当口我摇下窗拍下了这张照片,车也驶离了这个十字路口。
滴滴司机说,这么年轻力壮,找份体力活都能糊口,为什么非得干这个?“你没发现他的左手残疾吗?体力活恐怕干不了的吧?”我边回头看边回司机的话。难道你没发现那只手是假残疾吗?!司机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分贝,语气里听起来带着点愤慨。“哦~~~”好吧!对于辛苦赚钱的滴滴司机来说,看不惯有手有脚的人靠乞讨的方式在生活,可以理解他理所应当的愤慨吧!
上个礼拜,也是滴滴,遇到的是一个潮汕的司机,可能因为说话口音与我们闽南相似,司机很和善也很健谈。在一个国道的十字路口,也遇到了乞讨者。那天的乞讨者年纪稍大一些,也是在等红灯的时候靠近我们的车,司机没有半点犹豫,摇下车窗给了两个一块的硬币。
我问司机,“你遇到了乞讨的人都会给吗?”
他说,“只要车内有零钱,一般是会给的。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不嫌弃的话,一块两块这样子喽!”
“以前很多人也会给,可能是基于对乞讨者的同情。因为这些乞讨者,要么是年纪很大了,要么是残疾。可是后来有个新闻报道说,这些乞讨者的背后是一个组织,统领着这些乞讨者,他们每天行乞所得,都是要上交组织的,他们仅能得到极少的一部分。所以后来大家都不愿意再给了,可能大家都认为,不想便宜了背后那些既得利益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一块钱,哪怕他上交了8毛钱,自己也能得到2毛钱吧?如果我一分都不给,那些坏人得不到,受苦的还是这些乞讨者,他们可能就没有饭吃,甚至还要受到那些人的打骂和惩罚。更可怕的是,迫于背后的压力,有些乞讨者乞讨不成,就改碰瓷,所以我装了360度无死角的行车记录仪,人应该善良没错,但还是得保护自己吧!潮汕人跟你们闽南人一样的,我们都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多做好事准没错,神明看着呢……”
滴滴司机就着这个话题跟我聊了一路。是的,他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每天上班之余还利用休息的碎片时间出来跑滴滴,他的生活,并非有那么容易。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给予,他的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说:“我不愿意说是施舍,我也不是同情他,我喜欢给予,我给他,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积累福德。”
我也很想了解那些乞讨者的心态,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放下面子放下尊严,甘愿当一个这样的乞讨者。是生活所迫,是背后有黑暗力量施压,还是,仅仅是想不劳而获?在我看来,其实他们所得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在车辆如织的马路上,人身安全首先就没有保障,而且,风吹日晒雨淋,并不是每台车都愿意摇下车窗给予施舍。那么多负面新闻经由媒体曝光之后,人们也越来越不愿意再给予,或许心有同情,但已不愿意再付出金钱,越来越多的人对此感到见惯不怪,甚至感到麻木。
面对乞讨者,我们的同情心该如何安放?你愿意给予吗?生而为人,是应当善良,但我们仍旧希望,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能努力耕耘并有所收获。也愿善良的光照耀到那些黑暗的角落,并能有神明引领他们向善,做个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