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
——《山河故人》影评
趁着猫眼电影打折,跟同学去电影院看了这个在国外好评如潮的电影,电影的前四十五分钟一直采用的是1.33:1的屏幕比例,这种手法《布达佩斯大饭店》也使用过,是一种为了怀旧才用的手法。导致屏幕两边都是黑边,一度我们以为是电影院没有放映好,直到四十五分钟电影正式出现片名,才恢复正常的比例。
山河故人,一语双关,既指不变的自然和故人,也指代贾樟柯的故乡山西山河镇,片中沈涛的父亲两次回乡就是回到山河镇。
抛开影片中许多具有代表性的符号不谈,从剧情上来说,电影并不好看,有许多地方很闷,没有紧凑的剧情和跌宕起伏的情节,就像一位老者把故事娓娓道来。影片更多的是表达人的一种精神和文化认同的故事,一个在精神上的流浪和放逐的故事。
影片横跨过去,现在和未来,讲述了几代人在故土和国外发生的琐事,他们可以看做这个滚滚社会的一个缩影,通过他们我们可以了解这个时代的变化带给人的影响。
人有两个故乡,一个属于身体,一个属于精神。有时候这两者合二为一,有时候却分属不同的地方。就像有的人生于塞北,却向往江南水乡的清幽。生于帝王之家,却向往平凡人家的生活。在传统文化中浸染成长,却对国外的生活情有独钟。
梁子,晋生,沈涛三人的情感纠葛,到乐和老师的忘年之恋,影片中的几个人物无论处于何时何地,置于何种境地,都在精神上寻找着自己的故乡。梁子回到故乡,却被故乡抛弃,疾病缠身。晋生在国外生活无忧,但却因为语言不通,无法跟人交流,故乡更是永远被失落于虚无中了。影片中的人最后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
每个人心中可能都有一个故乡,是莫言的高密,马尔克斯孤独的拉美,之于贾樟柯,就是山西汾阳的那个山河镇,他从这里走向远方,在他乡活得荣耀,时常回忆起故乡的景致,却坦言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每个人从故乡出发,有的人最后叶落归根,魂归故里。有的人在别处安定下来,从此他乡变成故乡,故乡成为一种永远的仰望。有时候回到魂牵梦绕的地方,却发现一切早已山河流转,物是人非。
好的文艺作品从来不单单在讲述一个故事,而是诠释了一种普遍性的人生经验,其中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影片中的所有人在任何时刻内心都保留着对于故乡的眷恋,这些并不是靠武力和压迫的统治所带来的,而是一种由文化引导的发自内心的归属感。文化才是真正连接一个国家最长久的纽带。中国从古至今战乱不断,可是文明从未中断过,可见文化的深层属性在内心深处对人的连接作用。无数海外游子仰望故乡的明月的时候,许多运动健儿面对五星红旗泪流满面,这时候并不是有人在逼迫我们这么做,我们所崇敬的也并不是单单的某一个政权或组织,是一种文化的力量,把所有的中华儿女的心拴在一起。
这部电影最大的动人之处就是来自于它的真实,真实记录了中国社会几十年来的社会变迁以及带给人的影响。看完以后并不会想去跟人交流和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想自己静下来去慢慢地回味和沉淀,也许这也是导演希望带给我们的吧。贾樟柯的电影一直执着于关注中国最普通的人物,讲述他们的故事和喜怒哀乐。正是因为有无数如电影中一样的小人物存在,才支撑起我们这个庞大的社会。他为我们提供了中国电影另一种成功的可能性。除了《港囧》这样的电影,中国导演可以拍出真正有个人印记的,打动人心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