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又束起了长发,现在的长度刚好与两年前一般,一转眼,已大学毕业两年,曾经说好彼此毕业都时候如果都单身就在一起的诺言,因为再一次毕业而作废。
青春懵懂的少女从未想过爱情的际遇,只是每每看到电视剧或书籍上描写爱情的时候暗暗期待,期待有一个人也会向我走来,缓缓且坚定。
我想我是早熟的,毕竟小学时期就看起了饶雪漫。
直到高二,我的17岁,本以为17岁的痛苦是书里的故事,竟也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
无聊的高中生活,即将步入高三的紧张与不安,同学之间弥漫着一股“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诡异气氛。
“你要参加话剧比赛吗,我们邀请你来做女主角可以吗?”
自习课,前桌的女同学回头和我说着,我抬头望她,其实我一直低调,看起来温吞,只有在好朋友面前才“动若脱兔”。
但那时候我看着她,话剧比赛,女主角,这样的词莫名吸引我,我想我该尝试一些变化,17岁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好,我参加。”
于是真正属于17岁的旅程就开始了,在教室之外,没有书本与叠落一堆的试卷。我们总会找一个空教室排练,起初只有我和男主角,他是话剧里的男主角,也是我17岁的男主角。
我与他不熟,所以拍对手戏的时候,总是生硬且羞涩,甚至不敢看他,我会在必要看他的时候会虚焦掉自己的眼神,让眼前的他变得模糊。
他是我们学校的风流人物吧,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几乎所有人都评价他玩得很开,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和他不可能。
因为我是乖乖女。
但故事就那样开始的,毫无征兆。
与他一起排练的过程中,我们除了该有的台词外多余的话一句没说过,因为我是乖乖女,理智告诉我不能够接近他,但是他身上又有一种我向我的气质,年少轻狂的叛逆,盛年之下的无畏,我做梦都想拥有这个。
“高三了,要好好努力啊。”长辈们在饭席上说着,并把高三这件事定为家里的大事。
我不喜欢被人放在第一,那让我有一种亏欠的感觉,我需要去关注他们的情绪,去判断怎样做他们是满意的,大概从一出生我就自带着不配得感,一种略带讨好的文静,这有时候显得很呆滞。
2.
话剧进展的很顺利,从排练到彩排到比赛,而这过程中我与男主角,仍没有任何话剧之外的交集,连清晨见面打招呼也没有,甚至在学校遇到也会略过他。
但只有我心里知道,心里的小火苗暗暗燃起。
那天比赛,我和同学们说笑,试图安抚他们内心的紧张感,包括我自己的。
真正站在舞台上那一刻,我兴奋极了,这一定是我想要的,话剧是个神奇的东西,我沉浸在编造的故事里,故事外的人也沉浸在故事里,我们都在沉浸,只是我是故事里的人,他们是看客,而一切结束又会有相似的余温。
戏结束了,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某天突然,桌上出现一条白巧克力,我不知是谁的,晚上回家他发来消息:“我喜欢你。”
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感受,大概没有心动吧,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和他恋爱。
直到后来,真的快到高三了,生活太过乏味,甚至陷入了一种麻木,每天只是起床,到学校,学习,回家,学习,睡觉。每日都在重复。我在一层一层织着不属于自己的茧,然后把自己捆绑。
现在,我是极后悔的。
“我们在试试吧。”我传了张纸条给他。
于是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我会象饶雪漫书里那样经历一些刺痛,然后再次活过来。
事实也是如此。
我们体验着高中的恋爱,这是我初恋,对他来说已经数不过来第几个了。
所以他很老成,在恋爱这方面,但逃不过还是个小孩,恋起爱来就是吃喝玩乐,我们很少一起学习,用他的话说就是“和我在一起学不进去。”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上,也因此忽略了他。
他会跑过来和我说“你怎么这么冷漠。”
“你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学习,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这已经是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事了,因为参加集训,那时候我的成绩已经是班里的吊车尾,这对我的自尊心是不小的打击,所以后来每天疯了似的学习。
只是我忘了那个本应该和我恋爱的人。
那天他突然训斥我,因为他看到我和一个男生说话,他在自习教室里骂我“贱”。我累了,和他说分手,他问我是不是早就想分手。然后继续骂我。
而我,我陷入了困境,因为此时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在眼前,我却被狠狠拦住,挣脱不开。
原来学生时代的恋爱并没有那么理想主义。
毕业后,他把我删了,但是我记得毕业前与他说过,如果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单身就再在一起吧,大学四年,我追求者不断,但从未恋爱过,听说他高中那会抑郁症了,我心想这不可能,但心里一个浅浅的声音说着这与我有关,因为记得那时候他说过“和你分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从楼上跳下去。”
大一大二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他各种样子,有冲我笑的,也有很凶的,大概他忘记我了,听说梦里的人就是会忘记做梦的人的。
我也曾想过如果大学期间我们还一直在一起会怎样,他会来我的学校找我吧,我们会很开心吧,但一切都结束了。
再后来听说他谈了对象,我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和我相似的发型,你是又遇到我了吗。
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有多好呢,学生时代的好很浅显,他会帮我收拾凌乱的书桌,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逗我乐呵,会在我不想去食堂的时候跑去超市买泡面回来给我吃,会做很多很多对我好的事。
我记不清对他是怎样的,清晨妈妈往我书包里装酸奶的时候,我会多要一瓶,带给他。画了画会想送给他,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了他一个领结。
好象没有了,好像,我对他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