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深海都能清澈见底,那阳光怎么会照不进我的心?
那一次,远离大陆,浅滩的水很清。清得能看见水底的海星。水也很蓝,天真纯洁的阳光傻傻地猛扑下来,水蓝得有些拼命。
先是一群庞大的灰海豚队伍迎风逐浪,引起我的注意。它们在海浪随意踏出的毫无乐感的步调间穿梭。干净利落、整齐划一。浪尖确确实实是勾住了一些零碎的风,这些海豚们正奋力联结浪尖残留的几缕透明的纤维。不过,要织成一块遮羞布肯定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也正因如此裸露,才让我窥见一出童话桥段。或许,这真的是某个粗心的童话世界一不小心把一幕光影漏到这个现实里来的。我恍恍惚惚开始出神,以至于愚笨得难以找出一词一字用来描述自己看到的美景。
水中出现的是一条线条流畅,体型优美的鱼。它在浮光掠影之中快速穿梭巡游。青背、蓝鳍、红尾、宽嘴。青是接近绿色的青,蓝是亮艳的蓝、红是鲤鱼红。海水很清,好像它变成了飞在星空里的鱼。我确定现实中没有长成这样的鱼。更别提名字了。是童话,没错,否则怎会勾出我的魂?
她穿过船底。我飞快地穿过桥楼,奔到另一舷。她想要搜遍整片海洋似的迫不及待。难道它是被童话里的王国派到现实来找遗失已久的王子的?恐怕,他们也是要用到王子时才会想得到临时来找寻吧。否则,又怎会这么的匆忙着急呢?童话世界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王子也变成了一条鱼?
如果王子是一条鱼,我会劝他别回去了。在这么辽阔美丽的海洋里畅游多自在啊。你看阳光把海水照的多亮啊。愿你多吞吐这清凉的海水,游遍大洋的角角落落。要么,你就留下来做这里的王好了,但要记得拯救千千万万正被无情残杀的子民。当我这么想时,仿佛海水是甘甜的。像泉水一样,沁人心脾。
如果我跳到海水里会不会也变成一条鱼?像她一样青背蓝鳍红尾。如果到时记忆还在,那我就是一个精灵。同样可以解救千千万万条生命。同时也希望能解救自己的心。阳光能穿透海水,应当照样能照亮精灵的心。或许,我还能帮她一起找寻漂零的王子。
如果我有这个勇气,勇敢到只手翻墙,干脆地跳入清澈蔚蓝的海中。那我也不会无助到木木地立在舷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条鱼,却仿佛在脑中烙下的是蝴蝶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