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轻
电影《朗读者》,又叫《生死朗读》。这部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提名,隔了几年再次观看它时,像当初一样,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影片扣人心弦与带给自己的震撼,是用任何语言表达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是一部堪称大师级的作品,从容、细腻、婉转、忧伤,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诠释文本,从爱情、从人性、从对二战的反思、以及从对纳粹的审判等等,不同的角度都可评出它独特的味道。
朗读是贯穿麦克一生爱情中一条无形绳索,也是他后来不幸婚姻的内在动因。
麦克与汉娜的爱情对麦克一生的影响力与控制力,是始料不及的。
1958年夏天,十五岁的德国少年麦克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染上猩红热病,是一个叫汉娜的女人帮助了他,并送他回家,那时汉娜三十六岁,是电车售票员,面容姣好,身材丰腴,可以说,麦克初次见到汉娜,这个女人的影子就深深印在他心中。三个月后,麦克病愈,他去感谢她,他走过逼仄昏暗的楼梯,在隔着虚掩的房门外,刚好看着汉娜在穿长丝袜,她的双手往大腿跟推着长丝袜,她修长的腿,是他的情欲的萌芽。
第二次,他来找她,他们很自然地上了床。
影片中有多场性爱场面,但跟其它影片不需要也要来一腿不一样,性爱在这里面并不觉得唐突,它是揭示角色的本质,是故事延伸的焦点,性爱最后能为生命的情境做总结。
汉娜没受过教育,是位文盲,她喜欢他为她朗读,读世界文学名著。他读,她听。
有天,为了筹备两人旅游路费,他卖掉了积攒多时的邮票,在两天郊游中,吃饭、住宿,都由他来付钱,他像家里很会做主的男人,而不是一位少年。
就在那个夏天,混合着情欲与爱欲的夏天,汉娜突然消失了。
影片到这里为止,浪漫甜美。即使这在今天都会成为爆炸新闻的畸形恋情,但它传递出最原始的爱的美妙感觉。
在爱情的世界里,爱情本身并没有对错。
正如麦克写给汉娜的一首诗:只有一样东西能给予灵魂完整,那就是爱。
镜头推进到8年后,已是大学法律系高才生的麦克,在一次对二战纳粹的审判中,他作为旁听生,在法庭上,再次见到汉娜,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镜头并没有交代。
但此时,汉娜不是麦克记忆中深爱着的那个女人,那个听他朗读,并喜怒哀乐尽情尽兴,万种风情的女人。
她变得机械、木讷,她为了二十几岁时在纳粹集中营工作过而成了被审判的对象,她为了守住自己是文盲的秘密,承当了不该由她一人承受的二战罪行。此刻,麦克联想到过去种种朗读情景,他知道汉娜是文盲的真相,他内心充满痛苦的挣扎,最后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也许是出自良知,也许是想维护汉娜固守化、病态的心理与尊严。
麦克大学后结婚又离了婚,在以后18年岁月中,麦克不停朗读名著并把它们录了磁带,寄给监狱里的汉娜。
因此她学会了认字和阅读,一次她回给他的信里说到:我学会了阅读。
她要出狱时,他却退缩了,最终她选择了自杀。
在看这部影片中,我们不得不质疑:在战争里那些既是施虐者,又是受害者,他们就是真正的罪人吗?
面对生存,她更多的是想到找份工作,而不知自己是否在犯罪,在无法选择的命运前:个体的渺小与生命的悲哀。
美国电影受好莱坞体制的影响,影片成了工业流水线的作业,大多影片更在意引人入胜的情节,配以与剧情需要的大环境,他们很少关注人物的内心世界捕捉,朗读者是部很好刻画内心细腻感受的影片。
当美国电影文艺时,还真的有它实力与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