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十八岁的青春里,和一个可爱的男孩买了情侣装,各自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那件带回家,我们不是情侣。刚才又在柜子的最角落看见了那件折得几条笔直褶子的淡蓝t恤。我惊愕,我竟把它带进了大学,却把没把他带来......
姚同学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个真诚可爱到掉渣的小男孩,他比我们同龄的孩子小两岁,高高瘦瘦,我还要仰着脖子和他说话。
我把他当弟弟,他把我当宠物。
一个班级那么大,我们的交集始于做值日。
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我们被分到一个值日组,姚同学是组长。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值日组长的内涵:组长就是那种干活最多干不好第一个挨批的倒霉蛋儿。我们组的几个女孩子最喜欢拖地,不累还可以去走廊溜达。姚同学任劳任怨用手给我们拧墩布,第一次我是不好意思的,久了就习惯了。
姚同学属于话唠型的,成绩名列前茅"恶习"却一大堆,上课转笔、唱歌、抖腿,经常带的全排同学一个节奏地抖腿...
我属于对熟人贫嘴挤兑对生人冷若冰霜型的,渐渐和姚同学私交甚好,源于我们都有一张闭不住的嘴。
我们课间写诗填词,拿个地图从伊拉克战争聊到朝韩问题(我们是理科生,地图还是他跑去文科班要的)。
高中的时候不准带手机,男孩们还是会偷偷带,晚自习姚同学会把他的手机放在笔袋里,跋山涉水地传给我,准我玩一晚上,明早再给他。后来他无比痛恨自己心太软,心太软。因为我用他手机的时候比他自己用的次数多的多。
姚同学不管什么小事都喜欢和我打赌,赌赢赌输他都请我去超市。晚自习课间我们会一前一后绕过假山跑到超市,下一节课总会迟到。有一次物理老师看着我俩一前一后进来,又看了看袋子里的巧克力、果冻......一脸狐疑。
有一次,姚同学过生日的时候我把他彻底感动了。学校超市没有生日蛋糕,晚自习我买了个超大的冰激凌送给他(他的脸那么大吧),姚同学一边感动地大笑一边温柔地对我说:"大姐,你是不是有病啊,教室暖气这么热,马上就上课了,你让我一会喝粥吗?""呃,那,你先放窗外嘛,一会回寝室在吃。"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他那晚有没有吃光冰激凌。
日子就这样过着,过着。一眨眼我们就填完了高考志愿,他学了核工程与核技术,还向我介绍着这个专业的发展前景以及与照x光的种种联系。我学了广播电视学,向他炫耀着学成之后就可以自己修电视了。
就在那个有浓烈高考气息的夏天,我们买了情侣装。各自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那件带回家,我们不是情侣。他说他没穿过,我也没有。
早知道毕业后就各奔东西,少了联系,当初一定好好告别。
大学,我的学校在河北,他的在河南。看惯了世界地图的两个理科生,一点不觉得我们距离有多远,他还说我们没准还可以搞个河南河北联谊会。
可是,一切都没有。我把那件情侣装带到大学,却没把他带来。
嘿,姚同学,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