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清冷,云雾蔼蔼,紫烟为纱,绿绒为裾。
飞檐亭下,白衣少年独自轻摇竹扇,烹煮山泉,淋霖瓯杯,乌龙入宫。倒去第一遍黄浊的茶水后,蹁跹玉指停了下来。
“我不喜欢你留在这”
“⋯⋯”
斑驳竹影下走出深枣红衣的男子,飘然刘海遮住了脸上神情,风抚长发,勾勒俊美的下颌。
“不邀我共饮吗?”
男子抬头一笑,姣好的面容顿时璨若皎月,长衣随着步履轻飘,来到少年对面坐下,径自拿起一个空茶杯,随手与少年的摆在一起。
“你还是喜欢这玉龙杯。”
少年只是低头,虽脸上写尽不满,还是为闯入的莹润小杯盛上清茶玉液。
“跟着我爬了半日山,就为了啰嗦除你之外无人可依的说辞吗。”
“呵。。忘了就忘了吧。。无伤大雅。。”
“你那毫无颜色的笑脸,分明就昭示着我遗失了重要的事物。”
慵懒看着少年手指蹁跹斟茶的浅笑恍惚间一凝,旋即璀然,笑意顿深。
“你过去心中所思所想可远不如现在,如溪中石卵,清冽见底。”
少年的不满尽书脸上,轻蹙眉头斜睨了一眼对面笑得诡异莫测的男子。
但回想来,自那日在陌生的房间醒来,不,是那推开门的刹那,枣红衣的修长男子,沐着暖阳徐徐而来,埋处一隅的自我似乎早在那时,如腐朽木盒中封存千年的花籽,破壳而出,将一切繁华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