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

这和上篇表面也差不多,但还是有本质区別,昏迷不醒虽然也是一种严重状态,但大多数这情况最后都苏醒过来并恢复正常,而奄奄一息是一种临终状态,结果通常是死亡。

我家老爷子2013年去世,他那最后几小时我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就是一连几小时从奄奄一息的状态一直走到生命的终点。

他最后几个月,饮食一直都很正常,尤其喜歡吃肉,头脑,说话都很清楚,仅仅就双腿无力不能走路,我們以为他至少还能活两年。

一天他猛吃一餐大肥肉,接着一个周任何东西都不想吃,食欲突然消失。但这一个周他头脑一直清醒,去世头一晚还说了很多话,句句清楚。

第二天一早开始昏睡(也许下半夜早已处于昏睡状态),怎么也叫不醒。还以为他睡的太沉。那就让他好好睡吧,等他醒来。根本不像要死。过了两小时,他的喉咙发出异响,身子有些躁动,脸色变得有些胀红。后面一会儿喉咙又时不时发出异响,显然有痰液在里面阻挡着。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他身子又躁动一阵,最后两腿还有点用力地伸了伸,还很有劲呢,脸色平静,还以为没大事,看不出他有多大痛苦。脉博比較微弱,但很平稳,也不慢不快。

呀!忽然发现一只大绿头苍蝇站在他的鼻孔旁,好像在窥视,并试图钻进鼻孔里。赶走它,一眨眼又来了。我这时才感覺情况不对了,对小弟说,“老爷子完了!”

我说着用手去按他的脉博,停了!用力按也找不到脉博的跳动,试试鼻息,完全没气了。扒扒他的眼晴,毫无反光和生气。正是死人的眼那样。此时才确信,这几小时里他不是昏睡,而是奄奄一息。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天是2013年农历4月9日,上午9点半的样子,我家老爷子走完了83岁的生命历程。我面对他,也没恐惧,实话说也没太大悲伤,寿终正寝嘛,临终也没太痛苦,很像沉睡着。不过知道他再也无法醒过来。他的机器永遠无法再次启动。

他一生很辛苦,到80岁还能在田间劳动,只在最后一年半里才彻底休息了,这也说明他身体一直很好,从没经历大灾大难,身体也没经历过大烧大热,从来没住一天医院,甚至没找过医生,没吃过药。除了中年时期,有天在粮店卖粮被别人肩上丢下的大谷包把脚脖子压伤了,推拿休养了20来天。在大约75岁时两眼视网膜严重溃疡,瞎掉了半个多月,最后是我照药方书给他检10付中药,OK,彻底复明了。最后一付中药我给他都煎好了,他都坚决不喝,声称太苦了!他一生就这两次和病扯上了一点关系。

我那老娘当时竟然说一一我给老爷子这么真心地治眼病,不是什么孝心,而是怕瞎老头难养难侍候!还好老娘是半笑着说的,我也不生气。但,一年后她自己在一个雨后,在一个水泥斜坡上,因为路滑把个头壳摔了一个特大的包,我就没有这么真心给她治了,只说声慢慢地,很快就会自己消掉的。她想我认真看下,我没很关心。心想,你这脑摔摔也好。

我老娘智商蛮高,她的话总也八九不离十。老实说,智商太高很多时候没什么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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