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光先生原名林国光。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的绘画、他的睿智以及他生存、做事的能力颇受美术圈里人们的赞许。
1972年,他创作了纪念二七大罢工的大幅历史油画作品《京广铁路总工会成立》。这是一幅典型的苏俄式现实主义佳作。它再现了当年发生在郑州的震撼中外的历史场景。宏大的场面、沸腾的激情,以及作品制作的技术、各种关系的处理,令观赏者叹服。这幅画创作于文革时期,却没有那个时期的假、大、空和红、光、亮。当年他那种严肃的创作态度和对待艺术的真诚,让人至今难以忘怀。创作此画那年,林先生不到30岁。
随着改革开放,各种西方艺术思潮滚滚涌入中国,林先生被那个时代的兴奋和躁动所感染,放弃了新闻界优越的职业,选择了走出国门开阔眼界的道路。1988年,他去了新西兰。随后,有了周游列国视野不断开阔的8年,这对于他后来回到故乡,根据多年的观察思考开始探索寻找他所希望的融汇中西绘画语言的新语境,无疑起了很大作用。在这个绘画探索过程中,林先生着力解决一个看似简单其实异常艰难的问题,那就是由物理的表现外部世界向自己内心世界问道求法的转变,由不自觉的盲动到自觉的追求。这是一个兴奋、沮丧、困顿、煎熬与坚持的痛苦历程。回国9年后,他出了一本画册,命名为《向心求法》。从这本画册里,可以看到他数十年绘画的演变,以及近些年从中国传统绘画中吸取营养由写实向意象转变的历程。
这期间他创作了以雪为题材的系列作品。雪,似乎毫无生机的黑白世界,在他眼里却美到这般境地:“它冰冷肌肤和感官,却也净化心灵,清除贪欲。它抹去五颜六色,却也掩盖大红大绿之类过于强烈的刺激。它堆积大片单调洁白,却又裸露小块纷乱繁杂,呈现韵味十足的对比。它即将消融,却又残留些许,在它滋润过的发黑的大地,装点耀眼的亮丽。”有这样的感受和情怀,难怪他那批雪景画得异常动人。
近几年,林禹光先生的艺术轨迹又有转变。受郑州尚古艺术公司邀请,与该公司合作,他投入了中国古代历史题材绘画的创作。作为名将之后,林禹光先生因身世的特殊,对历史和战争有着特别的关注。对战争与个体生命的关系以及战争的壮烈和残酷,具有深刻的思考和感怀。2010年,他创作了巨幅作品《一将功成万骨枯》,引起不同社会群体的一致好评。
这幅画的绘制再一次展示了他驾驭大场面与众多人物的能力。在这幅作品中,他并非简单地再现汉代汉军与匈奴某次战争的场景,而是怀着极其悲愤的心情表达了他对那些战死沙场的生命的哀悼以及对战争的控诉。
继这幅画作之后,2011年林禹光先生又创作了巨幅历史画《盟誓》。林禹光先生用他的绘画又一次阐述了他对生命的爱怜和对和平的赞颂。同年,他还创作了历史画《苏武牧羊》。这幅画避免了自古以来对这一题材概念化程式化的表现形式,刻画了一个更真实的历史人物。在我看来,可以说画的也是画家自己。因为在这个人物身上我分明读到我的这位老师几十年来叠加给我的印象:忠诚,坚韧,信念恒定,孤独深沉。
目前,他正在和王国勇合作创作《流离失所》。这也是一幅人物多场面大的油画,表现汉代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的情景。这幅画虽然尚在调整阶段,但是从场面、构图、形象和色调上已经看得出它又将是一幅颇具匠心的力作。
林禹光先生已经年过花甲,然而他竟在近几年内画出这样一批令人惊讶的巨幅作品,这使我想起前几年一位美术评论家和他笔谈时说过的一句话:“在我看来,今天的你可能真正进入开端,大器晚成的人必定有其自身的逻辑,我坚信你未来的前景会有独特的魅力。”在此,我以学生的身份预祝他在今后的创作中获得更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