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网名了吗?”王珍妮打开qq,踟蹰点着36K的键盘,放下手机。压在枕头下面,刚刚躺下又觉得不对,害怕听不见回信。侧身反手探寻着摸出手机。解了锁屏,一看,没有回信。
这时,空气和内心一样为难,“要是他回了我下一句,怎么说呢?要是他不回我,我还该不该庸人自扰呢?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去要求别人心平气和回复呢?”
越想越晕,干脆坐起身来,“啪”按开小花灯,粉色的光夺出阁楼门框,整个庭院似乎罩了迷雾般的气体,幽怨飘忽。
嗡嗡,手机震动。
珍妮捏紧手机,后脑勺也突然重和晕,咽下一口干涸的口水,点开读到。
“嗯,有什么事吗?”文字看不清表情。
但珍妮觉得这句话既像是询问你的意图,又像是再给你设立一条防线,充满疏离。不好继续下句,更是慌张。
王珍妮手指有些麻,像是后脑门的“晕”传递到手上,急忙打字。客客气气的问空水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很快对方回复了。
“没有什么看法。”
王珍妮看到这几个字,感觉心下一个石头下沉了。并不是安心,是喘不过气,“没有什么看法”,这句话透露出一种漠不关心,“可是,喂,我们相处了4年啊”,这句话仿佛不是否定了通讯信号对面的珍妮,像是否定了他们一起相处的时光,最重要的是否定了时光中衍生的种种知觉与记忆,是否定了存在。王珍妮怀疑不用再说下去了。
接着对方说“坚强,你一直这样。”
王珍妮仿佛觉得还一点可惜,因为自己很脆弱。坚强似乎不是他应该感受到的程度,又觉得这样的评价也是中肯,毕竟一直都是要强的。再说,这些回忆都是过去的。
王珍妮还隐约觉得空水,说坚强时可以注意了措辞,带有一丝失落。
“谢谢,现在过得怎么样?”
“一般,你呢?”
“我不好,大学让我困惑,交朋友都必须主动。”
“那不是废话吗?”
王珍妮感觉每次空水不太客气的说话,都让自己敏感到心乱,觉得他对自己没有感觉了,一点也没有。又冷笑自己,“这不是自己蠢吗?分手了难道还要对我有感觉。”
“我现在像墙。所以换了网名”空水继续说。
此时珍妮关了房间的灯,坐在床上,窗外透进了光线,夜风微微鼓动窗帘。能嗅到夜晚静谧的气味,带着一丝清凉。浑浊的后脑,渐渐通了,笨重感觉向内扣在心上,四肢和外貌渐渐能够舒张。夜的收涩和闭藏,仿佛让下一秒豁达,珍妮感觉夜里自己能够凝视空水的眼睛。
“墙?”
“对。”
“怎么讲呢?”
“我的视角不断被墙的出现蒙蔽,墙来了,我打破,看到的世界又完全不同,不同的墙给我不同感触和态度,开始我讨厌墙的广阔,后来打破的墙越来越多了,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了墙,自己看到了每面墙后新的东西。”
“恩恩,希望你打破这些墙。”
“我就是墙自身。”
王珍妮看着屏幕闪出的这几个字,默默说到。”墙自身?“
夜色越来越沉重,月影镇拂拭的冷气从夜间地表缓缓蒸腾。
珍妮为什么要找已经分手的老友说这些呢,给在过去寻找庇护吗?或者只是表达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套路吗?还或是站在感性的制高点上,填补一些多余的时间。或是大学生活的光怪陆离,其实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安静的出口。珍妮可以完全沉睡在安静里面。
大学,对于洗脑过后的青少年珍妮
并不是一个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