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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总算是活出了风吹哪页读哪页的心境,所有的爱而不得,所有的心之所想,都渐渐摒弃了五彩斑斓的幻想,重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审视那条因大雾弥漫而看不清方向的未来之路。
若人生总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的美好,但每一份初见时的美好终究都经不起岁月的洗礼和生活的考验。
这是我很久以来内心深处一直固化的想法,但总有人在你最灰色晦暗的时光里投射一缕光亮,让你重新感知到世间的美好。
那种美好让你发现原来在最不经意的角落里,一直还有人在默默的关心你,却又从不过多打扰,平淡到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只有在遇到困难时才联系他。
二十多年没见了,还能有求必应的信任应该只能源于年少时最纯真的感情吧。
月初为了帮老田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和休养环境,二十多年,第一次去了西城。
在西城有一位老朋友,是老乡,也是在外独自打拼很多年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原本是去求他办事的,却被他盛情的接待和真诚以对弄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期间吃饭谈笑中我无意说了一句“油嘴滑舌!”他没说话,后来发来一条短信,说道:“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如果会油嘴滑舌,你那会应该也不会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蓦然明白,原来于他而言,我一直是一种遗憾的存在。
年少一心只为一人,但那个人却不是他。那时我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跨省来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让我去西城,甚至让他表弟来劝说。
他连一句喜欢都未曾说出口,我自然不知道也无暇判断他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静静地听他说道:“我那年打电话去你单位找你,你同事说你已经辞职去北方了,我找她要了你的电话,为了你也拒绝过很多媒人的介绍。”
“你得了吧,那么喜欢为啥不说?”我打趣道。
朋友笑着说道:“不敢说。”
“那你不敢说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事可不赖我。”
“有一年你说从北方回来可能会来西城,我特意从桂城赶到西城,在车站等了你一天一晚。”
我瞪大惊恐的眼睛:“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我说过又怎么可能不来呢?”
“你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我死心塌地的等了一晚。”
“我不来了也没跟你说?”我不相信的反问。
“说了,后来很晚了,你说临时变化,不来了。”
我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是一个随口说出期许的人,他笑着说,你不记得也正常,因为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也都是我在主动联系你。
“我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你?”我感觉跟自己的记忆相悖。
“联系过,你爱人公司周转借钱的时候,帮你完成任务的时候。”他边笑边看向我。
“哈哈哈哈哈,别说了!”我一仔细回忆,好像还真是如此,强行打断他的回忆。
“不要翻旧账啦!”出于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细思极恐的反应,我嬉笑着打断他的回忆。
“不过你这次总算言而有信,二十几年了,终于来了。”
我看着有些欣慰的笑意,虽然心里一阵发虚,但依然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一咬牙说道:“其实这次我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爱人在你们公司找份工作,他去年脑梗了,恢复得还可以,不过没办法正常朝九晚五的上班,主要他之前也很想来西城,这里气候也适合养病。”
“......你!”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着他嘟囔道。“我现在真的很难。”
彼此沉默了两分钟。
“知道了,确实是,脑梗没恢复好,你也不能不管,我看看吧。”
“那你过来么?我可以帮你联系工作的。”他问道。
“暂时不来,退休以后考虑一下来这养老吧,我现在要养家养孩子,在北城挣得多。”我答道。
“你那年如果来西城了,跟着我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大哥,不会的,人生的剧本是不会改变的,跟着谁都一样。”我也真诚的回答他。
离开西城前,朋友送我们到车站,女儿对我说了一句悄悄话:“妈,我觉得这叔叔比我爸好多了。”
“人家就当了你两天司机,给你买点好吃的,就比你爹强了?”
“不是的,妈妈,是我觉得你为了我爸可以做很多事,但我爸更多的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而这个叔叔却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
“怎么说呢,这个事情没有办法去比较,因为每个人在你生命里的长度和宽度都不一样,没办法只通过一个纬度去丈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真心待你的人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帮助你,且不求回报。”我看着孩子说道。
“那什么情况下人会不求回报?”孩子继续问道。
“如果是我的话,就是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本身的美好吸引了我,她开心就会觉得情绪价值拉满。比如我对你的爱,对婆婆的爱。”
虽然我认同这位老朋友说的,我从未把他放在心上,但又不完全是,如果从未放在心上,一定也不会有困难就想到找他帮忙,这种感情与情爱无关,但确是内心深处由时间堆积起来的无条件信任。
感恩生命中的每一份小确幸,无需去提前焦虑,就迈开大步向前走吧,跟随命运的安排,跟随自己的心意,问心无愧的面对每一个结局。
以后不再执着于当下,就锦书千页,风吹哪页读哪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