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没关上,一股热气从大概五公分左右的浴室门缝里冒出来,里面便是啪嗒啪嗒的淋浴声,严秋在小心翼翼地洗澡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哭声,怕不是孩子睡醒了,没看到妈妈在身边,所以哭了吧?于是她关掉淋浴,打开浴室的门,探出湿答答的脸侧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隔壁人家的狗吠声。
凌晨两点,严秋关上店铺大闸,便回屋准备洗澡了,因害怕孩子哭了,自己没听到,所以她洗澡时连门都不敢关上。
严秋收回探出的脸后,赶紧穿好睡服,再轻声回到床前,打开蚊帐看到两个孩子睡得正香,她便落下心来。
这时,严秋听见屋外大门“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重重的跨步声,快接近房门了,一点想要减弱的意思都没有。
覃世宝回房后,放下钥匙,严秋也没有理会,只是斜眼看了一下这个在衣架上找换洗衣服的男人。心想大概是把手上的钱都输光了,才不敢吐露声息吧。严秋整理好孩子的睡姿后,便旁若无人地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闹钟却响起来了。两岁的小儿子被闹钟扰乱了清梦,便翻了个身,小手抱着姐姐继续睡上了,而六岁的大女儿却还睡得正香,像打雷都叫不醒。
严秋听闻声音后,便关上闹钟准备起床了,洗漱后,她掀开上层床的蚊帐,拉了拉覃世宝的衣角,示意他要起床干活了。虽然是杂货店,但门口也是可以做点早餐的生意。
覃世宝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发出了长长的哀鸣声后,便半闭着眼睛爬下了床。
严秋拉开了大闸门,天刚微微亮,路面有些潮,估计昨晚半夜下起毛毛雨了。严秋把炉子推出门口生起了火后,便到冰箱里拿出昨晚一边看店一边包好的粽子出来煮,再端上一锅茶叶蛋在旁边煮起来了。而覃世宝则是叼着一根香烟,开着三轮车出去进货了。
到了七点多,铺里渐渐来客人了,一开始还忙得过来,但人一多,严秋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听见远处传来的车声,严秋伸出头用期盼的眼光看向马路那边,只可惜看到的不是丈夫的车。
客人还等着让她打包,这时,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然后女儿抱着两岁的弟弟从房里出来了。
严秋把早餐打包好递给门外最后一位客人之后,便抱起弟弟,对女儿说:“进去那件外套给弟弟穿上。”女儿应了一声,便听话进房了。
女儿在柜子翻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绿色皮质的小本子,她没有多想,便放回原处了,然后把外套拿出来,给坐在藤编床上玩玩具的弟弟穿上,看到妈妈忙碌的身影,她便上前去帮忙了,等没那么忙再回来逗逗弟弟。
直到中午吃午饭前,覃世宝还没回来,原本两个钟头能干完的事,他却拖了半天。可严秋在做饭前就已经猜到丈夫现在在哪里了,于是严秋干脆也没做他的饭。
吃完午饭后,严秋让姐弟俩回房间睡觉。一会儿,弟弟抱着姐姐闭上眼睛睡着了,可姐姐像是心中有事,一直盯着蚊帐底下正在冬眠的吊扇,直到听见弟弟打起了呼噜,姐姐才爬起床,去到衣柜的抽屉里找出原先发现的笔记本回被窝偷看起来。
日后,这本写着长长的日记的笔记本就成了一篇长长的故事书,在衣柜和一位小读者手上来回往返。
一天,气温突然下降了不少,严秋把另外一张刚晒过的被子拿进来给俩孩子盖,突然发现熟睡的女儿肩膀下压着什么东西,轻轻翻开女儿的肩膀,把东西取出来。原来是她的日记本!为什么会在女儿手上?难道她一直在看吗?
严秋给孩子盖好被子后,她拿起这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了泛黄的第一页,“一九八零——秋”几个字勾起了她过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