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
若是有缘再见,是否让人更难受?”
听着这首略带伤感的《以后的以后》,手握这张16年前的照片,心被痛再次揪起。
还记得你说那年暑假,你从温州到北京来,是为了了结一段神伤已久的爱情,那个你高中时单恋的才子,如今依然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并且即将要出国了。
那日在清华大学门口,你昔日的同学闺蜜小梅带着刚下班的男友大瑞和我接你。
夏日的你一件白色圆领T恤牛仔热裤,一如水岸边的百合花在暮色里待放。
还记得那天我用自行车载你到小梅北京大学旁租住的四合院,刚在斗室安顿好行李,两个大美女就梳妆打扮准备晚上舞会了。当你在千呼万唤中忽然现身的一刹那,整个院子骤然亮起来,我的心瞬间就被照亮了。
你,一袭长裙,像一株红色蔷薇开在暗夜里。
那一夜,你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光亮。
匆匆吃过饭,跳了一会大家就耐不住北大校园室内舞会的闷热,我们一行四人跑到草坪上去透气,远远地有校园歌手的吉他弹唱声飘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青春随着歌声在三个北漂青年和你,一个失恋少女的心中荡漾。
还记得那一夜,你用温州话给我们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听来像外星人的吴侬软语。
我用陕北话唱起了民歌《兰花花》:“一十八省的女子,数我兰花花好……”
那一夜,笨嘴拙舌的我,我讲了这辈子最多的笑话。
那一夜,是你在北京的最后一夜。
临别,我们四人用你带来的相机合了影。
第二天,大瑞问我:“平时看你沉默寡言,昨晚上为什么那么能说?”,“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还会唱歌讲笑话呢。”,“可能,中邪了吧”我说。
半年后,我辞职到了新公司,没多久又被分配到上海工作。
又过了半年,你到上海进修外语,为期2年。
那日相见,在外滩的陶吧里。
你递给我这张照片说,那天我们分开时你就对自己说:“如果还能再相见,就把照片送给我。”
接过照片我说:“那天晚上,真的很美。”
那年春节后,我又被公司调回北京。
那年的情人节竟然就在春节假期里。
还记得,那年春节我在西安的家里,你在温州的家里,相隔千里。
我们相互打趣说:“反正咱们都是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不如就彼此打电话吧,总比去给朋友当电灯泡的好。”
那时的手机刚从大砖头的大哥大变成掌上的诺基亚,我有你没有。
那时的中国电信,每分钟4毛钱,再加1块2的长途加漫游费。于是你用座机先打了一个小时多长途,我又用手机长途加漫游再打过去。
那一夜我的“小砖头”手机直打得耳根发烫,最后彻底成了砖头。
那一夜,我听见你说:“那一夜,我见到你,才知道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那一夜,你听见我说“我也是。”
那一夜,你对我说:“我爱你。”
那一夜,我对你说:“我爱你。”
那一刻,我没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再次相遇,已是两年后。
两年里你又回温州继续当老师度日,我仍旧在北京漂泊打拼忙碌。
那一年,我终于可以借五一假期去温州找你。你借口和同学一起“五四青年节狂欢夜”瞒着家人出来见我。
那一夜,我才知道两年来我写给你的信都被家人偷偷扣留,家里的电话也在很早就被父母监听并换了号码只是你后来才知道。
那一夜,我才知道小梅迫于压力说与我失联不再给你我的电话。你给我的信,每次都是写完就烧只当是写给自己。
那一夜,我第一次吻你,竟成永别。
四年的光阴,你在家乡已经快成了错过婚期的剩女。
我不能给你一个让家人满意的承诺,就像几年前你爱恋的清华才子不愿给你承诺一样。
一个不愿,一个不能。
反正对你,结果都是一样。
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
有些人只是偶然从你的世界路过,却可以照亮你的一生。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愿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如果,能够重来,我愿这世上不再有情深缘浅,一生遗憾。
爱上一个人只是一刹那,
忘记一个人需要一辈子。
感谢你,让我相信:
“这世上,真的有过,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