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早春二月,在北方,当树梢上、屋檐下都还挂着冰凌儿的时候,春天连影儿也看不见。但若是下过一番小雨后,第二天,春天就来了。雨脚儿轻轻地走过大地,留下了春的印迹,那就是最初的春草芽儿冒出来了,远远望去,朦朦胧胧,仿佛有一片极淡极淡的青青之色,这是早春的草色。看着它,人们心里顿时充满欣欣然的生意。可是当人们带着无限喜悦之情走近去看个仔细,地上是稀稀朗朗的极为纤细的芽,却反而看不清什么颜色了,诗人宛若水墨画家,将一幅早春景象展现的淋漓尽致,从中也可见雨水对万物的滋养。雨水,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个节气,一般在每年的公历2月18号左右来临,在此时的黄河流域,气温逐渐回升到0℃以上,冬日的景象渐渐消退,春雨至,万物生。雨水润泽万物。此时大地回暖,天地间一派开春气象。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云:“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意思就是随着气温升高,降雨量逐渐增多,回暖的气候带给人们暖融融的感觉,春暖花开,春满人间的感觉慢慢显露出来。我国古代将雨水分为三候:一候獭祭鱼,《礼记》中说:“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獭是一种两栖动物,喜欢吃鱼,经常将所捕到的排列在岸上,从古代中国人的眼里,这情形很象是陈列祭祀的供品,所以就称之为獭祭鱼或獭祭。二候雁北归,鸿雁作为中国古代诗词中的重要意象,成为传家书的主要代表,有诗曰:“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雁为知时之鸟,热归塞北,寒去江南,正是这一特性,使人们觉得鸿雁具备传书的特质。雨水后,鸿雁感知到春信,即刻北归,前往春日气息最早的地方,年复一年。三候草木萌动,杜甫在诗《春夜喜雨》中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雨来了,在苍茫的夜晚,随风而至,悄无声息,滋润万物,无意讨好,唯求奉献。这种绵绵细雨拍打在人脸上,拍打在泥土里,生物也感知到春的到来,在春雨滋润下慢慢萌动。诗人此时定时有心事,彻夜无眠,以致春雨洒洒,静默无声也被诗人听出来了。可见,惊喜于春雨的潜移默化,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万物的芬芳在雨水滋养下更是欢快,艳丽。
朱自清在散文《春》里如此描述春雨:“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牦,像花针,像细丝,密密的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着伞慢慢走着的人,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蓑戴着笠。他们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在这个初春的欢乐时光里,雨水和着节拍,奏响万物生长的序曲。有诗言说:“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雨水,粼粼荡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用灵魂叩问尘世,用虔诚摇动乡愁。雨水,翩然临盆,在金羊轻轻的脚步声里聆听着万物呼啦啦揭幕的方言,催促着花瓣的声音逶迤而至。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蓝天上有喜鹊低语,河面上冰雪消融,鱼群攒动,有暗香氤氲,有琴音袅袅,惬意地俯瞰人间。雨水过后,大地璀璨,一派斑斓。生机勃发的绿撒欢地跑起来,将冬天那些泛黄的旋律彻底扫除,青春的气息感染着世间万物。因此有诗人赞美雨水节气:“天空的星辰,被你一笔一画地写在云卷云舒的岁月之笺,像时光一再叮咛我们,无论是在风中雨中,看岁月的褶皱里油绿绿的乡愁,光怪陆离的来去过往,倍生眷恋,难以自拔。雨水,是节气里的一条河啊,归去来兮,淋漓尽染,匆匆就润泽了北方,浓郁一道醉人的景色。初春的意象,难忘的柔情,为雨而歌,为水而唱。”
雨水的花信风是菜花,杏花,李花。菜花,在古代有一个雅名——芸苔,它是一种十分美丽的花,淡雅的香气袭人,备受人们的喜爱。杨万里先生在诗中称赞菜花:“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油菜花的名气远远不如牡丹,桃花,兰花等,但是成片开放的油菜花,那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泥土的清香和菜花的香味弥漫于群山沟壑,乡村田园,让人沉醉。至今还记得童年生活的小山村,每到油菜花开的季节,漫山金黄,蜜蜂忙碌,那是一道金色的人间仙境。而菜花的出名,还要得益于刘禹锡老先生的一首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人生之盛衰,万物之更替,韶华荏苒,不变的仍是初心。
菜花开后不久杏花也不甘寂寞,纷纷绽放,唐代诗人郑谷在诗里说:“ 遮莫江头柳色遮,日浓莺睡一枝斜。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风及第花。”对于春的报信,杏花自是当仁不让,杏之花叶,与梅相似,二月着花,有单瓣重瓣两种,先红后白,杨万里咏杏诗:“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李花,在春雨之后,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次第地盛开出一大片李花来。远远望去,那片李花就像云开日出时的一片雪域,一团一团地散落在山坡上。而向这片雪域走过去,不经意间就有一股暗香扑面而来,清新淡雅,不着痕迹。行走在李树下,这些如飞雪似的李花,在你不经意间,常常会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你的发上或者肩上,送你走出很远,伴你一路芬芳。难怪有宋朝诗人朱淑真写诗《李花》歌咏:“小小琼英舒嫩白,未晓深紫与轻红。无言路侧谁知味,惟有寻芳蝶与蜂。”
春雨,是这世间的精灵。它在乍暖还寒的夜里,趁人们熟睡梦呓,成群结队、淅淅沥沥随风潜入了人间。雨水落在枯木上得以逢春,落在干裂的黄土地上,种子得以发芽。总之,“春雨贵如油”,万物都渴望着这一场甘霖,等待新生。雨水时节的美,不在热热闹闹,亦不在莺莺燕燕,而恰如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含蓄却不失风情。几场烟雨过后,山峦已蓄满了青色,湖面已花红柳绿。此时还在冬眠的人们,是时候醒过来了。雨水节气后降雨开始,雨量渐增,在二十四节气的起源地黄河流域,雨水之前天气寒冷,但见雪花纷飞,难闻雨声淅沥。雨水之后气温一般可升至0 ℃以上,雪渐少而雨渐多。可是在气候温暖的南方地区,即使隆冬时节,降雨也不罕见。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这段时间候平均气温多在10℃以上,桃李含苞,樱桃花开,确已进入气候上的春天。嫁接果木,植树造林,正是时候。中国植树节3月12日,恰好与此时的雨水节气有关,而植树节的进行,也反映了国人对于自然的保护和草木欣欣向荣的殷殷期盼。
雨水时节虽然草木萌动,阳气渐升,天气回暖,生机盎然,但寒流也是一年中最多的,常有“倒春寒”。雨水之后空气中水分增加,导致气温不仅偏低,而且寒中有湿。这种湿寒的气候对人体内脏和关节有一定的影响。因此不要过早减去外衣,应多捂一段时间,以缓慢调整身体的阴阳平衡,适应新的气候条件,所以,此时注意“春捂”是有一定道理的,即使在下雨之际出行玩乐,也该注意防寒保暖,衣服增加最易引起寒气侵袭,发生感冒。雨水后天气转暖,风多物燥,早晚较冷,人体常会出现皮肤、口舌干燥,嘴唇干裂等现象,所以此时节可多喝水、多吃些新鲜蔬菜和多汁水果,以补充人体所需水分,增强血液循环,促进新陈代谢,防止“春火伤身”。此时节养生粥主要以健脾去火祛湿为主,而虾干豆腐汤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汤锅中烧适量清水,要做2碗汤,就加4碗水。水开后,放入虾干、杏鲍菇、裙带菜、豆腐,煮约10分钟,辣椒,姜,蒜,切丝待用,加入鸡精,盛出一勺汤将调料化开,然后再倒入锅中,尝一下味道,不够味再加。最后放入荠菜,煮2秒钟即可关火,撒入葱花。盛入碗中后浇几滴香油。其实这是一碗特别适合在初春喝的养生汤。如果觉得国语寡淡,可以在里边加上排骨,大补又去火,双重功效,而排骨则要炖得很久了。尤其是过年吃了太多好东西,让这个身体内环境干净起来的汤。虽然素淡,却适合在容易上火的春季,在身体和味觉都觉得疲惫的时候,清清静静喝一碗,味美清香。
总之,春天就这样,在一夜微风细雨中,缓缓走来。而我们将要迎接的,不仅有温暖的晨曦,更是一场被东风吹来的,新的、充满生机的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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