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早晨的朔州市,风稍显几分清冽。从御龙苑出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向北再向东,已经有些困顿的大脑依旧在牵扯着那些奔涌不断却又索然无味的念头。在穿过几家零星分布的小摊位后,来到朝阳路37号朔州四中的操场上,本来还有几分跑步的兴致也在略显酸困的双脚下踩的细碎。
你可能不会明白一个从不惹眼的人对于一处角落的钟情,显然我就是这样的人,俨然已是坐在这座操场东南角围栏边的人。模糊的目光透过还未全部睁开的双眼扫过这操场上的人与物,看的不清也看的不细,只是直观的感受到大和多这样的字眼,大指场地、多在说人。习惯性的把手伸进衣兜拿出一支烟,点上、继续麻痹着本就不太清醒的神志,然后再把目光投向人群。
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似醒又睡般的过去。直到一阵阵的喧闹声传来,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站起身听着关节处传来的细微响声,好吧我得承认我是睡着了。此时的操场已经被一群身着红白色相间校服的学生占领,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却又有着共同的朝气。那是一种像我这样的一个还在担心他们来抢占这处容身之角的人所无法找回的朝气,那样的青春洋溢,不必为生活奔走东西也不必为琐碎的事耗费心力。我站直身,向他们走去,兴许是腿麻了吧,不足五十米的距离竟是走的有些费力。
于是终于在这天的十一点钟我被阳光第一次照遍整个周身,然后带着略有些刻意的微笑,佯装着要走去北边的卫生间,靠近他们、走入他们、穿过他们。没有目的也没有交流,就这样慢慢走着,回忆着我学生时的模样,再次感受着我曾拥有现在放在心头那份回忆记忆。沿着操场上的橡胶跑道慢慢的走了两圈,甚至不能算做是走,应该是说挪更为合适一些。在我为数不多的经历中,头次为这样的一件事如此入神,甚至说是为之迷醉,用二十七岁的身体努力的扮演者我十五岁时在这边天地间充当的角色。
再次回到东南处的角落时,它已经不属于我了,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家坐在我曾坐过的地方,一样的姿势一样模糊的目光,不同的是一个是有意如此、一个是岁月使然。我注意到她的手中提着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面满是空的塑料水瓶。之后的半小时里,我游走在操场的每一处,捡起空瓶然后再送到东南角离她不远的地方,老人家简单的同我说了声谢谢。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已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看见了自己年老时的模样,又或是为了这不同的生活。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钟,腹中传出的饥叫声催促着我离开这处。于是我点了烟靠在围栏边上,望向外面的街道,看着人们穿梭走过,想着吃些什么。正要回身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整个人怔住,一位骑着电瓶车的中年街道保洁人员正在捡起路边胡乱飞舞的纸屑,探手、弯腰、捡起。我忽然意识到,哪位老人家可能并不希望我那样做。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我们只是在用着不同的方式简单表述着自己活着的事实。
最后我望向这场中场外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一样的四个小时不一样的四个年纪和经历。我们正在做着各自力所能及的事,收获着付出后所得来的回报。在岁月的浪潮声中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简单而平凡的表述着这世间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