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广场遗失了人声。室内电扇的摇摆间或呼出一丝秋意,不只为降温,更为那一挂半干的衣服不至深入发臭。对岸的门灯似两只失神呆滞的眼睛,张望着自己在黑暗中信笔勾勒的一小片模糊的影。马路上时不时传来一阵狗斗殴的吼,大概一如闹市深宵醉酒人的呕。车声稀薄。
大厅中那些不可理喻的龃龉如附骨之疽,一面迁怒良知在每一合眼的静止表情中谴责自身修为的不圆满,一面蚕食德行于民间疾苦声中崇尚与世界始终温柔相待的初心,复令原本憔悴的睡眠在山呼海啸的思绪中零落成泥碾作尘。
跨越关山回归的故园,在利益风波的蹂躏中灯火将阑。那任性梦想画笨拙的自由与不流泪的眼睛的孩子,终是将亲手终结的自由化作一把辛酸泪水。笔落惊风雨的壮志,诗成泣鬼神的雄心,现实更多蜀犬吠日吴牛喘月的哀吟。
夜已深,电扇吹凉了光阴,狗斗殴的嚎叫声都已沉睡,只有远近的秋虫鸣在顽固提醒着梦的不安稳。有晚归的人,关了对岸的门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