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爷爷一辈子都不留头发,头发长起来一点就剃掉,上一次回去爷爷头发长了,以前都是奶奶给他剃,现在奶奶年纪大了,看不清了,手脚不灵活,街上理发店总是给爷爷刮破头皮,我第一次给爷爷剃头,没剃过,大着胆子试试,没想到剃得还不错,应该是用心的缘故吧。
初二之前我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父母忙着生意,无暇顾及我和妹妹,爷爷奶奶除了农活其余都是照顾我们兄妹俩的生活和学习。每天早上奶奶准时端饭菜给我们吃,吃完了再洗漱、穿衣、上学。
印象深刻地是在初中的时候上的寄宿学校,每周回家一次,到了冬天非常冷,带的衣服不够,爷爷蹬着三轮车到学校给我和妹妹送衣服,爷爷一辈子都是消瘦的样子,年轻时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给我讲过战场的故事,退役后在武钢当工人。长大了爸爸对我说,爷爷小时候家里很富裕,后来战争年代家道中落,太爷爷英年早逝,爷爷和奶奶是娃娃亲,16岁结婚,奶奶是大家闺秀,我的数学就是奶奶教的,我从小到大数学成绩都非常好。
初二中期父母从上海回来,在武汉经商,把我和妹妹接到了身边,回到父母身边生活我们兄妹俩自然高兴,离开老家的时候看到爷爷奶奶有一丝失落,直到多年后我当了父亲才体会到个中缘由。
上周日,我带着老婆回家看女儿,每次回去都是带着女儿去岳父家过周末,这周我跟老婆说我想带着老婆孩子,妹妹一起回老家陪爷爷奶奶吃饭,老婆欣然应允,妹妹也很懂事跟我们一起回老家。临走前妈妈准备了爷爷喜欢吃的梅菜扣肉、鸡翅、鱼糕。老婆做菜的手艺不错,只是我担心农村的柴火灶她不一定驾驭得了,回到老家,爷爷奶奶看到重孙女非常高兴,女儿也很讨人喜欢,陪着爷爷奶奶打趣,看得出来爷爷奶奶非常高兴,中午果不其然老婆玩不转柴火灶,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爷爷奶奶吃得很开心,女儿调皮地坐到只有爷爷能坐的位置,爷爷看女儿宠溺的眼神让我回忆起小时候的光景。
到了下午5点多,我们准备走了,奶奶尽力挽留我们,希望我们周一再回去,由于工作我们还是走了,爷爷一句话没说,我知道他理解我们要工作,但是希望我们多回家陪陪他们。
爷爷奶奶今年84岁了,身体都不好,奶奶有心脏病,前几年做过搭桥,爷爷肺不太好,总是气喘,我不知道爷爷奶奶还能陪我几年,但是最后这段时光我想尽可能陪伴他们,你陪我长大这句我懂了,现在我也在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可是我陪你变老这句真正能做到的不多。
陪伴老人相比较于朋友聚会、聚餐,出游这些事情可能后者更让人感兴趣,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说话声音小,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才能听清,就像小时候教我们学说话,写字一样,现在反过来了,我们需要的是多一点耐心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