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左右(原谅我不够清晰的记忆),上一批学员考试结束,我们这些逃兵小心翼翼赶往驾校,准备继续接受打击。
虽然一周左右没碰过车,但我们明显感觉自己的技术有了长进。在一些第一次来练习科二的学员面前,我们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背出倒车规则来指导他们,并给予安慰:没关系啊,刚开始都是这个样子。
在人群中瞄了一眼,上一批和我们一样进展缓慢的大哥也赫然在列。我们仨相视一笑,周身升腾起一股难兄难弟的气息。
又是排队上车练习,一模一样的套路。
我终于知道倒车镜里的第一个角是库右边的角,第二个角是库左边的角。当我看到第二个角的时候,证明我的车屁股已经接近该进的库了。
就是这么简单,却在之前的学习中一直没有掌握要领。
新学员大都是矿业大学的学生,大家依次排队彬彬有礼。等候中共同话题较多,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校园生活,渐渐熟悉起来。
然而不知哪一天,几个社会上的女人跑来加塞儿。大家本按照固定的顺序等待,她们一来便大声嚷嚷:“该我了吧?我就开一圈,让我先开!”
谁不是排了半天的队只开一圈啊!我们心里不爽,又不知该怎么指责。
她们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当教练黑脸骂人的时候仍嬉皮笑脸凑上去打趣。甚至有一个人都练到科目二了还没交驾校报名费,在教练的质问面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是那个谁谁谁的亲戚哦!教练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吧!”
“管你是谁的亲戚!报名费该交还是得交!”
后来她有没有缴纳报名费我们不得而知,但她依然迟到,依然在我们练车的时候拨开人群,自顾自地走上车。
终于,一个矿大的男生看不下去,和她争执了几句。
她加塞的频率低了许多。
倒库掌握后,教练开始教授上坡起步。
这时已经分好了考试车型,我和珊选择了普桑,还有一部分人选择了雪铁龙。
可是驾校的雪铁龙教练车很少,因此后面四项的教学任务还是由普桑车型来承担。
大家免不了会犯熄火压线之类的错误,我却在这一项目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不仅从不熄火,连停车的位置也不差丝毫。
在大家纷纷称赞我的时候,我心里却有种隐隐约约的恐惧。这是自知无甚实力的侥幸,算不得数的。
第二天换了雪铁龙车型练习时,不知是我力气小还是车本身挂挡艰难,怎么都掰不动车上的档杆。无奈,我用两只手去挂挡,被教练无意瞥见,一顿臭骂:“谁教你用两个手挂挡的?”
“可是我一个手挂不动啊!”带一点委屈的或是不服气的争辩,我反驳了一句。
围观者都吃吃的笑。
待我下车后,有人说:“你胆子真大,敢顶撞教练!”
或许只是无知者无畏吧。
一上午的练习即将结束,雪铁龙派去他用,我们继续围着普桑排队练坡起,一人两个来回。当我结束了第一次练习,把车溜下坡准备继续前进时,发现档杆坏掉了。
档杆在我的手里左摇右晃,像一根软绵绵的面条,失去了去到它该去位置上的力气。
自然,车也只能原地不动,无力前进和后退。
我只好把头探出窗外对其他人喊:“档杆坏掉了!”
他们跑来围观,我下车。可无论是孱弱的姑娘还是彪形大汉,都拿这支扶不起来的档杆毫无办法。
练习自然是没法继续了。教练去附近吃饭,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喂,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早上教练骂了你,你才把档杆弄坏的啊?”有人戏谑。
“要不你趁着教练吃饭赶紧跑吧,一会他问我们车怎么坏了我们就说不知道。”有人出主意。
也有人安慰:“应该没啥事,在教练眼里这些都是小事,说不定人家随便一修就好了。别担心。”
不知所措的我偶尔解释,偶尔反驳,大多时候一言不发。
教练吃完饭回来问了句:“你们怎么都不练了?”
是时候承认了。我走上前去:“教练,我刚才把变速杆弄坏了。”
没有设想中的大发雷霆。教练看了我一眼,便走向那辆无法动弹的桑塔纳。我默默跟着,大气也不敢出。
教练回过头说:“你过去又解决不了。回去吧。”
回去?我忐忑不安一步三回头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
与此同时我也深刻记住了这辆车的车牌号。
第二天我咳嗽不止,吃了延缓神经的药,请假没去驾校。
(我真的不是故意逃避!)
珊回来以后告诉我,被我弄坏的教练车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