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助力
呼啸的东北风,裹挟着延绵细雨,洒落在琉璃瓦、青石板上,然后顺着美观精巧的管道流向街道两侧的暗渠中。
矫健的骑士,体面的行人,还有精良的马车,井然有序的穿行于雨幕中。冬季的君士坦丁堡,这座罗玛帝国的首都,仍旧生机勃勃。来自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商船,带来卡佩王朝的呢绒与谷物和维丁帝国的皮革与铁矿;来自苏莱曼与西西里的商船,带来硫磺与象牙;来自亚历山大里亚和可萨里亚的商船,带来东方香料和铜矿,他们或者经过甘地亚和雅典,或者经过切尔松、多瑙河口布林西亚【1】,最终都会在繁荣之都君士坦丁堡的商港靠岸,除了硫磺、硝石与盐被要求在朱利安港的国立交易所完成交易,其余的商品随行就市。它们按照货主的意愿处置,既可以在提奥多西港卸货,送到公牛广场或者阿卡迪乌斯广场的商铺里立刻销售,也可以绕过圣宫与外城东北的圣巴巴拉门,去金角湾对面的加拉塔靠岸,将货物在商栈里囤积起来,留待紧俏时再售出。
年轻的罗玛皇帝提奥略登基后不久,便接受挚友与君士坦丁堡大市长安德烈·卡西乌斯·孟忒斯的建议,与元老院协商后,废除了科穆宁王朝时期设立的“囤积居奇”罪。而作为稳定粮食价格的替代措施,他以法令的形式,允许任何以低于每升20阿历克斯出售进口新谷物的商人获得税收抵减,以低于16阿历克斯出售陈年谷物的商人获得前者一半的税收抵减【2】。
这一法令被称为《粮食进口特别条例》,与《雕塑及艺术品出口条例》、《油料进口特别条例》合称“皇帝的马鞭”,它们被认为是提奥略执政时期,罗玛帝国经济重新振作的重要举措。它们吸引了大批外国商人来罗玛帝国尤其是君士坦丁堡交易,并且将所罗门纽斯皇室所扶持的大理石工艺品、绘画与雕塑、橄榄油这些传统产品带回故乡。除此之外,提奥略还鼓励兴办新式工场,改进丝绸织造工艺和积极改变样式,科林斯丝织品重新走俏,成为卡佩王朝、西夏皇帝、维丁帝国公侯们的珍藏。
提奥略曾提出扩大科林斯的丝织工场,并尝试棉织品的生产,但遭到了升任外交大臣的安德烈·孟忒斯的反对。后者直率的告诉皇帝,他的第一个设想无法实现,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蚕种与桑园,而扩大这些意味着更加难以保密;皇帝的第二个设想,则被安德烈认为时机并不成熟,此时地中海棉织品的主要供应商是伊比利亚的以西巴尼亚人和需要拉拢的岐国人。
提奥略最终搁置了振兴纺织业的打算,他知道他需要什么:伊比利亚人的善意和岐国人的军队。前者可以维持地中海的和平,这有利于帝国的商业收入和军事准备,后者则毋庸置疑,他们将是帝国东征时的有力盟友,唯一可以在海上并肩作战的可靠盟友。
提奥略年轻而富有活力,这是让任何统治者羡慕的特质,更为难得是他具有出众的耐心。
安德烈静静的站在皇帝的身后,看着这位成熟的年轻人,不缓不急的挑着豆子。成百上千的两种颜色的豆子混在一个坛子里,罗玛皇帝提奥略慢慢的将他们分别放到两个不同的罐子里。
这是提奥略自娱自乐的游戏,小时候他的母亲去世后,他就迷上了这个游戏,并且变得自律、好学。也就是那时候,作为一个书记官的安德烈注意到了他,并为他带来各种外国图书。这是安德烈认为终生不悔的决定。
提奥略的才干与性情,很快从只会背诵赫愣语文章的兄弟中脱颖而出。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安德烈不由想到贝尔纳多所说的“理想君主”——既勇猛又狡诈、既慷慨又节制。
哦,可怜的贝尔纳多。真正的“理想君主”就在这里,就在我的面前。
安德烈显得十分高兴。
提奥略听到宦官禀告后,回身看了一眼,便停下了游戏。他立刻向安德烈·孟忒斯走来,问道:“安德烈,我的挚友,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
“尊敬的陛下,的确是好消息。”安德烈笑道,“对我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这真是太好了。”提奥略也笑道,随即说道:“我们去里面说。”
“是,陛下。”
两人随即遣退宦官,走到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是党项人遭到失败了吗?”
“是的。”
“真是值得欢呼。”提奥略像孩子一样笑道,“不过我们还得忍耐。军队并没有准备好。西奥多耶斯那里还没有回信。”
“的确。不过我们要抓紧了。”安德烈笑道。
“哦?”
“党项皇帝决定召集他的卫队,亲自去东方远征。”
“多少人?”
“还不清楚,但不会少于五万人。”安德烈摇了摇头,但语气又很坚定。
“来自墨丘利【3】的情报?”提奥略认真的问道。
“是的,陛下。”安德烈立刻回答道,“墨丘利也会去东方。”
“无论如何,这是双重的好消息。”提奥略听后点点头,“我来催一下西奥多耶斯,萨拉森人太慢了。”
“请允许我代劳,陛下。”安德烈欠身说道。
“好吧。你来处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应该先喝一杯。”提奥略立刻答应,他知道安德烈是好意。
“当然。赞美主,也赞美您,陛下。”
“也赞美你,安德烈。”
“说真的,您不打算请我喝宋茶吗?上次的味道都快忘光了。”
“咖啡也有,宋茶也有。哪怕你想喝周茶【4】、伊比利亚茶【5】也行。”提奥略笑道。
“您富有四海,陛下。”
狄文泰从王宫中回到征虏将军府,几个家将屏声敛气,只有卢谊在一旁呈报。
“大宗师还在宝镜寺?”狄文泰听完卢谊禀告后问道。
“是。前日差了小沙弥来取一二衣衫,说是要在宝镜寺与住持参禅,三五个月不得下山。”
狄文泰皱了皱眉,好言说道:“大宗师可有什么嘱托?”
“呃……”卢谊看了一眼狄文泰右手的名册,“大宗师只说诸佛好生厌杀。”
“没了?”狄文泰看着卢谊说道。
卢谊虽然低着头,仍是紧张的额角冒汗,硬着头皮说道:“没了。”
“嗯。”狄文泰打开右手所握的名册,瞥了一圈家将,“你们好生无用。”
“卑职无能。”
“卑职该死。”
“敢请小侯爷发落。卑职虽死无怨。”
“死了有什么用?”狄文泰将名册一抛,摔到几个家将面前,“照着名册抓人。能不能办好?”
“卑职等必竭尽所能。”几个家将愣了一下,没想到差事这般容易,一同大表决心。
“听好了,我要的是活人,不要尸体和首级。”
“这……”有的家将觉得为难。
“全凭小侯爷做主。卑职定将活人捉来。”也有的家将急于戴罪立功。
狄文泰将叔叔的家将一一打发,便对卢谊说道:“大宗师那里,还得劳烦卢先生多多相劝。”
“这是鄙人本分。”
卢谊正待谦虚两句,却见急急奔来一个信使。
“禀小侯爷,西岐传来飞书。”
“哦?拿来我看。”
狄文泰一看文书内容吓了一跳,倒不是内容如何骇怪,而是飞书内容全无花字,皆以明文写成,竟是连解字花书也不必寻了。
那短笺上便只五个字“赫宰麦攻我”。
狄文泰回程之前已有画略,此时倒没有慌乱,只是让卢谊备好笔墨,便就独自在书房里写了回书。赫宰麦不甘心割地,这是意料中事。狄文泰既然敢回师与雍曹相争,自然留有手段。这便是突厥人。
《苏伊士誓书》中即有相应条款,倒不是让突厥人来救岐国州郡,而是约定赫宰麦攻岐州郡,则突厥人发兵取赫宰麦西部郡县。这倒不是空许约,那突厥人嫉恨赫宰麦把持圣地已久,国中上下早有此心,狄文泰不过因势利导。
留在马萨瓦旧地的岐国兵士有五六百人,幸运岛旧城亦有三百余人。虽说无外兵则不足守,但也能牵制赫宰麦旬日。只要突厥人肯发兵相攻,自然就可以围魏救赵,岐国州郡便就转危为安。
卢谊在狄崇祐遇刺后,处置得当,宫中府中俱得平靖,因此被狄氏表为试东岐尹,跳出狄氏幕府,成了一方重臣。原本与他平等相交的东岐丞左烨反倒成了下属,虽说不至于耽误公事,但相见亦是颇难堪。
狄文泰与岐公赵羡回返东岐后,首先就是将卢谊的东岐尹做实,其次便是训诫诸家将,要其约束部伍,铲除不法,最后才去宝镜寺见云海大和尚,只是却吃了闭门羹。倒是卢谊因为保全半城性命,倒被云海叫进去说了一个时辰,狄文泰由此对卢谊高看几分,有意引为臂助。
狄文泰将飞书用花字写好,便交给府中家将,看到卢谊仍旧恭候在厅中,心里满意的问道:“大尹,那制造飞舟的工匠可寻到了?”
“已经寻到了。依照小侯爷吩咐,已别立名册在此。”
“嗯。”狄文泰接过后并不就看,而是嘱咐道,“听说颇多陈氏家人,好生相待,勿要让其寻短见。”
“呃,是。”卢谊有些意外,但仍旧遵禀。
“那作炸雷的可寻到?”
“主犯已自尽。两个从犯,一个撞壁,一个投井。虽则救起,却都已失神志。”卢谊尽量平缓的说道。
“是不是用刑太过?”狄文泰皱着眉头问道。
卢谊躬身行礼,一言不发。
“这帮蠢材。”
卢谊仍旧躬身,出言缓和道:“全是在下失察,未能先行约束。医生亦备得不足。”
“与你无干,不必自扰。”狄文泰摇摇头,“莫让他们再吃苦,从速了断,以儆效尤就是。”
“是。”卢谊只得先应下。岐国死刑须得君主复核,“从速”往往意味着僭越。卢谊心知今后狄氏便会一枝独秀,只是叹声可怜便不再想。
“准备召集将作局诸工匠,让他们想明白那炸雷的关窍。锦标么……一千贯足,外加羽林士勋位。”
“是。”卢谊应命而去。
狄文泰看着卢谊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狄文泰觉得这位卢大尹沉稳有余,进取不足。也许是时日太短,也许是未能收服其心,但狄文泰没有时间去琢磨。此时东岐市面已经恢复,高冠名门也全都来拜会过,在年节前总该是一副太平景象了。狄文泰却恰恰觉得此时危机四伏,身边助力少,掣肘多,让他感到难以安心。越发思念起熊烺阁与袁继恩二人,还有率领水陆二师绕道回返的凤衍功,不知此时他们身在何处。
李谔将一块权垂【6】从平准称上右侧取下,用垂勺将另一块小一点的权垂放上,平准称渐趋平衡,称针慢慢往左侧略偏移。
李谔熟练的又换了几块权垂,直到称针稳稳的停在中央,这才满意的放下工具,对身旁的仆人说道:“这里不要动。我去见过几位客人。”
“是。”
李谔从回廊转到西院,于树荫花影间望见几位同辈在那里赏花饮酒,间或一声叫好入耳。
“各位久候,在下失礼了,还请赎罪则个。”
“早就料到你在衡室,我说不好等你,便畅饮起来。”一个锦袍男子说完将杯中酒饮尽。
“卢兄所言不错。尚默爱权衡胜过江山美人。”另一个布衣男子一语双关的说道。
“谢兄可莫再编排,”李谔拱手告饶,“在下认罚,认罚就是。”
其余几人限于身份,并不好插话,只是哄笑着听卢、谢二人安排。酒过三巡,李谔才开口问道:“卢兄前日所说之事,可有方略借来一观?”
众人听到正题,连忙停箸,尽皆看向卢譓。
卢譓将口中食物咽下,气定神闲拍了拍左侧的谢芳,说道:“方略这就借你,只管问景昌就是。”
“哦?那谢兄莫再推辞。”李谔笑道。
“无他,正是一桩烟物生意。”一身布衣的谢芳从容不迫,“与雍曹不同,某想做的便是福寿膏。”
“福寿膏啊。”李谔点点头,“却是干犯朝廷法禁。”
“正是。非如此,我等何敢来借李公债?”谢芳满不在乎的调侃李家。李家从金河起家时,便是靠的给众多移民和采金者放贷,端得是风生水起,累世为善。
“尚默勿介怀。”卢譓立刻帮腔,“不如此,亦难以动摇雍曹财计。想必你也知道,那曹国也好,雍国也罢,已有勋贵勾结宋商,向中原输入私货。他们本就占得地利,若再叫他们得了人和,这烟物之利,便会被其把持。以中原之财力,雍曹几可饱腹而死。到时其兵强马壮,必为社稷大害。我等不能不为社稷分忧啊。”
李谔听了,只是笑笑,没有答话。自然也不会计较谢芳的调侃。
谢芳见此,便直言道:“福寿膏虽被重罪法所禁,却不碍得行销中原。我等先前亦牛刀小试,东京城里很有一班豪杰喜欢。正因我等供不应求,这才找来举债生产。当然,我等亦自备五成资材,在座之人,人人有份。”
“人人有份?”
“正是。我等已议定,只要尚默肯贷款,便就人人有份。”
“好个人人有份。”李谔笑道,“却不知你到哪里去生产。烟物并不易种植,否则雍曹早就在麻逸大发利市。听闻此物颇识地气。”
“呵呵,尚默虽是财计之臣,却也难免智者一失。”卢譓抚须笑道,一副高人模样。
李谔闻言一笑,向谢芳说道:“愿闻其详。”
“烟物乃是总称,并非一类。忘忧叶与回春草便是两类,前者毒性大,亦贵;后者便宜,却不若前者般爽快。若是用的久了,多半还会去尝前者。而福寿膏又是一类,若是造作得法,卖的只比回春草略贵,却与忘忧叶一般爽快。且易上瘾,不会再寻他物慰藉。此物原是西洲罗玛国所产,也在大食诸国与天竺做时花赏玩。某已在西岐等地种过,地气无二,一般长成。”
“东岐种不得么?”李谔皱眉道。
“不若西岐。且朝廷使节总是驻在东岐,到底有些关碍。”卢譓解释道。
“西岐亦是权宜之计。我四下查访,真腊故地与大理交界处,此物极得地气,长势喜人。且那里农田寡少,不易与人冲突。”谢芳补充道。
“有理,有理。”李谔说完,点点头,“今晚便请诸位歇在府上,我们彻夜相谈。”
卢、谢二人相视一笑,俱都点了点头。其余几人却是连忙告罪,非常识趣的没有留下。他们原本也是贪图钱财,如今见到事成,便多数想着抽身事外,只管事后分钱就好,其他干系一早撇清为上。
李谔一番挽留,最终还是只有卢、谢二人肯留下。
待送完宾客,三人便一同来到李谔的衡室。
一进门,便看到屋内的方桌上摆着一座平准称,上面的衡针好似在中央。方桌周围摆着一个矮脚书柜,几个博古架上俱是各类度量衡,还有专门的一个大橱子,上面镶着两页蜡花玻璃【7】做为橱门,不看可知,里面定是李谔最为宝贵的各种衡称与权垂。
李谔走到方桌前,叹了口气。
“可是有什么不妥?”卢譓皱眉问道,此时再没有方才的轻浮。
“这物事挥发太快。恐怕不得久用。”李谔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哦?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谢芳也心平气和的问道。
“将作局的新产品,比火绳发火更快。但浸泡之后挥发太快。方才出去前,已经平衡,现在却轻了一些。不实用。”李谔回道。
“的确。”谢芳应道,倒是卢譓没有应声而是想着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便就在十日之内吧。”谢芳想了想说道。
“很可能会在西岐遇到陈卫司他们。”李谔提醒道。
“竖子不足与谋。”谢芳不屑的说道,“我们去边境,福寿膏来钱极快,大理与蒲甘边民极为骁勇。”
“汉人亦得招募些,否则将来西岐便难图谋。”李谔劝道。
“我料陈虎头必会招募汉人,徒然让狄氏趁机铲除。”卢譓不屑的说道,“为今之势,除贼为先,何困于门户之见。敢杀狄氏者,便是好汉。”
“用正说的是。陈文耀已死,而狄氏犹存。可见除贼不能以豪杰侠士,当以严明部伍讨之。而部伍之设,非义利相合不可。今狄氏窃据权柄,汉人多为其蒙蔽,当以蕃人为主,而使汉人将之。庶几能克定国难,安定黎庶。”谢芳随即支持卢譓的主张。
“外援非止蕃人……”
“尚默慎言。”卢譓打断道,“吾等世受君恩,自当竭力报效社稷。但引外兵除佞臣,岂能得善了?一旦或割地或输款,乃至有不堪言之事,到时我等又与佞臣何异?以何面目见简公于地下?”
“是,是。用正说的是。是我想左了。”李谔连忙道歉,“不过,宫中是否最好知情?以免临机失措,反为狄贼所趁。”
“今上本狄贼所立,与我等何涉?且贪权怕死,望之不似人君。不若闽安侯多矣。”卢譓说道。
“亦不若清平侯。”谢芳言简意赅。
“哎。终是为了社稷百姓。”李谔点点头,默认了二人的主张,“你们既然决定西行,舟船人马可预备停当?我这次也分了不少仆从牛马,仆从便留在庄上照管,牛马你们不妨多带些。”
“不用。”谢芳说道,“牛马多了,反倒不便雇人。”
“正是。不若多送我等酒水甜物,蕃人最是喜欢。”卢譓也拒绝了牛马,“舟船不用担心,我那族兄禄星高照,如今东岐城里还算抬举我。船只并不为难。”
“那好。我便多备些酒与糖。正好库中受了兵灾,便叫狄贼为你们助上一臂之力。”
“极好。”
【1】今罗马尼亚图尔恰附近。
【2】本文中所指度量衡,如无说明皆指宋制,已将罗玛升做等量换算。科穆宁时期罗玛升远比宋升大得多。1罗玛升=2.1888公升,而1宋升=0.9488升。但罗玛石反比宋石为少,1罗玛石=40罗玛升=87.552公升,1宋石=100宋升=94.888公升。所罗门纽斯时期的十进制改革后,罗玛石维持不变,1罗玛石=10罗玛斗=100罗玛升=87.552公升。因此,提奥略的粮食进口法案原文是“……罗玛公民及相当公民之合法外国商人,经海关进口之新谷物每升售价不超过18½阿历克斯或等值纸币、外国金属货币,每少½阿历克斯,得以减免¾阿历克斯之税款,赠予及胁迫交易不得适用。另有海关往年进口之旧谷物,每升售价不超过14¾阿历克斯或等值纸币、外国金属货币,每少¾阿历克斯,得以减免1阿历克斯之税款,赠予及胁迫交易不适用。……”
【3】墨丘利是罗马诸神中的商业与情报之神。此处并非原意,而是提奥略代指罗玛间谍。
【4】即红茶。周国并非主要红茶主要产地,而是红茶的主要贸易商,周人本身喝红茶并不多,统治阶级还是以饮用发酵茶(黑茶)和绿茶为主。
【5】即雍曹所称蓬莱茶,也叫可可。
【6】权垂,即砝码。
【7】实际是用硫酸腐蚀出特定花样的玻璃,样子像是蜡做的花,才被叫做“蜡花玻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