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一
和奇人 鲁伯维斯基大公
葛吉夫:从小,我就有一种感觉,仿佛内在失去了些什么,我感觉在凡俗生命之外,还有另一种生命,一直在召唤我。但是要怎样才能接近它呢?这样的问题让我内心永无宁日,就像一只饥饿的狗。到处追逐就为了找到答案。
大公:你应该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经验感到高兴才对。当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只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我只考虑自己和家人的需要是否满足了。突然有一天,我妻子因难产去世,而我一直无法走出这个创痛,生命对我而言不再有意义了。有一天,一位年老的托钵僧来到我家说要见我,我们谈了很久很久,据他说,我所经历的是远比我一向所遵从还要强大许多的力量,当那个托钵僧离开的时候,这个经验也就慢慢消失,但是我已经知道我在找什么了。为了追寻,我必须寻求协助。很幸运的,我有条件得以四处旅行,我去了非洲,印度,阿富汗和波斯,我组考察队到所有我认为可以找到答案的地方去探险,我住在修道院的时候,遇到很多跟我同样内心渴求的人。
葛吉夫:我要怎样才能遇到这些人呢?我一定要知道。
大公: 为什么你非知道不可呢?
葛吉夫: 我想要学习,我要了解这所有的一切。
大公: 请小心!你所说的学习指的是什么呢?如果只是去搅合自己的经验和信念,那只会让你被牵绊住,无法真正学习到什么的。领悟是直接发生的。当不再有任何念头,挡在你和你所认识的事物之间,你就会如实地看见自己本然的样子。而不是你一直想成为的样子。而我已经知道这有多困难了。亲爱的小老弟,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帮助你达到目的。
对话二
葛吉夫和鲁伯维斯基大公来到一个类似茶馆的地方,又一位奇人出现。
奇人:人在这儿头脑会变得比较清明。你是俄国人?
大公:是的
奇人:我很高兴能有机会跟俄国人讲话,我去过俄国。但这不是重点……嘿……勾勾!勾勾……
大公: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只有我母亲和奶妈会这样叫我,而这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奇人:这些年来你一直努力工作且受苦,但你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头脑里的这些欲望变成内心的渴求。
大公: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了解我?
奇人:我是谁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不就是你的好奇心让你一生的努力都付之关如吗?你的好奇心是如此的强烈,即使现在,你要的仍旧只是一个解释,来说明我到底是谁以及我为何会认识你?
大公:是的,父老。您说的对。我曾见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且费尽心力想寻求解释,但并没有让我获得真正的了解。是的,我一无所有。而现在已经太迟了。我的确不是真的很在意我刚刚问您的那些问题,我诚挚地请求您的谅解。
奇人:也许现在还不迟。如果你彻底感到自己一无所有,那么我就会建议你再试一次。如果你答应一个条件,那么我应该可以帮你的忙。那个条件就是:下定决心,舍弃你目前的生活,然后前往我将指引你去的地方。
对话三
和乔凡尼神父
葛吉夫:乔凡尼神父,为何您一直要呆在这里而不回去意大利,把您在此所蒙受启发的信仰传给您祖国的同胞呢?
神父:唉,教授啊,显然您对人心的了解不如您对考古学的了解那么深。信仰是无法送人的,信仰并不是思考的结果,它来自直接知识,举例来说,即使我自己的兄弟恳求我,把我十分之一的了解送给他,我也办不到啊,因为他并不具备我这辈子努力养成的只是和经验,那就像,要用看的方式把面包给某个人吃。有一个律则是,你对事物了解所感受到的品质,取决于传达给你那个人的品质。我们兄弟会有两位长老,一位叫阿尔修士,另一位是赛兹修士,他们两位定期会到我们各地的修道院造访,每一年,他们来我们这里两次,这已成了我们修道院的一大盛事。当赛兹修士讲道的时候,就像是天堂的鸟儿歌唱,阿尔修士的讲道则完全相反,他讲的很糟又含糊不清。赛兹修士的话虽然给人较强烈的印象,但是很快就烟消云散,而阿尔修士的话虽然在当时让人不太有什么印象,但他所说的却发人深省,令人永生难忘。我们一直认为,赛兹修士的布道是完全用头脑,因此也只对我们的头脑产生作用,阿尔修士的讲道直接来自他个人的素质,也就影响了我们的素质。
葛吉夫:是的,教授,思考和了解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必须致力达到了解,了解本身即可引领我们直达神意。
对话四
葛吉夫终于到达了他要找的地方,萨尔蒙学校,和长老的对话。
长老: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地方了,孩子。你像只绵羊般来到这里,但别忘了,你内在同时有一只狼。听着你是否能够找到一种力量,让这两个不相容的生命在你内在和平共处?仔细听这件事情不会自行发生,单单只是用思考,梦想,或等待是行不通的。狼随时都有可能会把羊吞掉。而你必须学会什么叫有所担待。而这是一种精确的科学。也正是你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手中。请四处走走看看各庭院正在进行的事情,你将会看到一些动作,练习和舞蹈。然后告诉我你从中看到了什么。接着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