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病生下了我。直到现在,母亲的病仍没有好转。
大哥当家,穿着华丽的黄衣服,躺在气派的大椅子上,右手撑着头,左手拿着一只大烟枪,像神仙一样,在弥漫烟气的房间里吐云。偶尔坐起来,命他的姨太太们替他揉揉腿、揉揉背。再上几盆佳肴和几瓶美酒,潇潇洒洒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一位老仆人终于忍受不了了。自作主张把那些黑黑扁扁的东西统统扔进一个池子里销毁了。老仆人告诉我,那些是鸦片,是一群穿着红色衣服、黄发蓝眼睛的人带进来的,大哥和仆人、居民一样,被这些害了。然而,老仆人的行为一下子激怒了那些人。他们闯了进来,在这四合院里挑衅。大哥输了,赔了好多钱,也送了一间房子给这些人住。从此以后,这四合院再也没有平静过。
大院里出现了很多来自不同房子的人。他们还是卖不出什么东西,反而买了我们的很多东西。那些来自外面的人看起来都很野蛮,和大哥谈不下去,又在四合院里打起来了。他们打着打着,闯进了大哥精心建造的花园。
大哥的花园烧起来了。从哪里传来了可怕的噪声。我吓坏了,不敢把头探出看,卷在被窝下瑟瑟发抖。
此后,四合院的变化了。大院比以前更热闹了;大哥的房间也不冷清了。四合院的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裂痕,瓦片也从屋顶上掉下来了。我有点担心,这四合院会不会塌?
仆人也发现了这些问题,用纸去糊墙的同时,做了许多新玩意。他们说,这些玩意是打架用的。
四合院隔壁有一座小房子。听说那里的人曾来我们这儿学习。但如今他们有些不善,和大哥打了一架,要了很多东西。造武器的仆人不再去大哥的房间了,倒是读书的表兄进去了。
表兄觉得我们应该改变现状。他的提议引来了许多亲戚和仆人的反对。大哥的一个姨太太把这浪摆平了,她杀了表兄的朋友。后来,这个姨太太坐在了大哥的椅子上,管理这个四合院。
听说,这个姨太太拿了四合院的很多钱,误了买武器,所以我们打架打输了。当前院的嘶喊声停下后,我听见花园里唱戏的声音;当其他亲戚和仆人在大骂大哥和姨太太时,我发现四合院里的一些建筑倒塌了;当穿着八种不同衣服的人闯进大哥的房间时,四合院的建筑已倒塌了一半了。
我一走出房门,全是外来的人。四合院的原居民住在最底层,受这些外人欺负。我害怕极了。四合院快完了,我们能去哪里?哪里能收留我们?我趴在母亲腿上大哭。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
二哥组织了一场革命。大哥和他的姨太太死了,有一个表兄拿了二哥的成果,闹得四合院不得安宁。表兄死后,大伯、大舅、表叔等手里有家伙的人,开始你争我斗。住在四合院的原居民都苦不堪言。
不知什么时候,四合院装上了电灯,比蜡烛亮多了。可我却觉得四合院比以前更黑暗了,这不是人生活的地方,善良的人会被吃掉。
外来的人把他们的东西搬了进来。有什么东西落在走廊里,我拾起来看,原来是一本书。我从书里看到了其他的房子、看到了原居民麻木的面孔、看到了一缕阳光从我的头上射下来······我开始写些不同于“之乎者也”的文章。老人们用鄙视和愤怒的眼光看着我,用鞭子打我、威胁我,只有和我同龄的孩子支持我。
母亲病了,病得说不出话。
二哥死了,从此便少了一名愿意看我写文章的人了。三哥继承了二哥的意志,和四哥一起打欺负我们的外人和大伯们。四哥从外面学了一点东西,让我帮忙宣传宣传。三哥和四哥齐心协力一条心,乐得我对母亲说,让她放心。
但天有不测之风云,三哥不知怎么开始打四哥了。四哥跑,三哥追。不知不觉,那个小房子里的人,在四合院的东北角,干了一些卑鄙的事。
因为三哥和四哥的事,四合院又开始乱糟糟。我带着母亲躲,因为那来自小房子的人拿着武器杀进了四合院的深处。一场由三哥的仆人引发的骚动,三哥和四哥和好了。面对那些小房子的人,三哥被打得头破血流,节节败退。
我再一次伤感起来,问母亲,我们是不是要完了?母亲病得厉害,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我已经习惯了黑烟的味道,新鲜的空气反而使我不适应。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走了,四合院的地砖具染为红色。这是胜利的颜色、血的颜色、崛起的颜色······
四哥狠狠得打了不守信的三哥,三哥逃到东南角的房子。四哥把这几乎变成废墟的四合院拆了,建起了一座新的四合院。我把母亲接进来住后,她的病终于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