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看了一本书《致D情史》,作者安德烈·高兹书写的自己和妻子的爱情回忆录,很薄的一本小册子,但感情很厚重。“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你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令我心动”“我的胸口又有了这恼人的空缺,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这里时,它才能被填满”--这样热情地表白,让我不敢相信这出自一位迟暮的老人。高兹八十四岁了,他无力的看着爱人的生命一点点消失,他想象过一个画面:在空旷的道路和荒漠,他走在一辆灵车后面,车里装着他的爱人多丽娜--但他只是想想都已经要发疯。于是他选择在写完这本情史之后与爱人一同离去。
这般热烈的也许是最令人向往的一种爱情。
某年的年夜饭桌上,酒过三巡,父亲微眯着眼睛大言不惭的说“泉还小的时候我就盯着她了,一到长大就下手!”语气中的得意不是一点点啊。泉是我娘的闺名,平时在外人面前我爹可都是叫她“孩子娘”的。我惊讶的看了眼吃饭吃的满脸油光还有些中年发福的我爹,又看看了竟然有些害羞的我娘--从来没有听过父母之间的故事,一直以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来还是有浪漫的呀。
后来好不容易能全家有时间,没想到爹娘却拒绝了跟我出去逛街的邀请。半个小时后在河堤上散步的我看到了马路对面手牵手散步的爹娘,两个人还边走边晃着手,我差点忘记这是两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
我开始回想父母之间的相处,两个人相敬如宾没有大起大落,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默契。这大概也是爱情的一种。
我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我眼里的外公是一个明事理又温和的老爷爷,会给我讲故事,磨针织毛线,跟谁讲话都好好地,却唯独对外婆凶巴巴的。因为外婆耳朵不好,每次听外公大声跟外婆讲话,我总觉得这两人是要打起来,然而打架是没有的--外婆脾气很好,每次总不争不吵,然后整个房子就安静下来了。那时候心里还没有喜欢、爱情这样的概念,如果有的话我也会觉得外公应该不爱外婆。
某一天和外公在院子里种菜的时候,不记得怎么就讲到了外公外婆的故事。外公边拿着水壶洒水边跟我说他们的最初相识。外公外婆是真正的媒妁之言,但都不是一开始就认定的人。外公说在外婆之前媒人给他介绍过另外一个村的姑娘,那个姑娘比外婆漂亮很多;在外公之前媒人也给外婆介绍过比外公有家境好的对象,但同样两个人都没答应那个条件更好的。然后,是缘分吧,外公和外婆就结婚了。说到这里外公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外婆那时候逃学,人家上学她就到地里挖红薯烤红薯吃······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有些低落,他说很心疼那时候跟了他的外婆,家里太穷了······
我没有问外公怎么跟外婆说话总是凶巴巴的,大概这是他们的一种相处模式,也许这也算是爱情的一种。
这段时间很喜欢一首歌:《慢慢喜欢你》,循环了很多遍——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回忆
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晚餐后的甜点就点你喜欢的吧
今晚就换你去床的右边睡吧
这次旅行我还想去上次的沙滩
球鞋手表
袜子和衬衫都已经烫好
放行李箱
早上等着你起床
······
我跟朋友说,如果哪天遇到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我就给他唱这首歌。想象中的对方是一个至少要比自己优秀的人,不然就像《爱情公寓》里胡一菲说的“不然他凭什么征服我”,然后慢慢喜欢他,慢慢的想配合他,慢慢想把自己给他,慢慢陪他老去--想想真的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我这个多年侵淫在言情小说里的人眼中的喜欢。世间的爱情有千般种模样,每一位的总是对方的模样。
说到这里突然语塞,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谈起爱情时语气中总多了一分置身事外,多了一分不谙世事,多了一分向往期待,然后多了七分大胆无畏。不胡言了,等我有过体验的那一天再回来补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