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可能遇见沙海,正如藏海花并不是西藏之花一样。
我曾经想去长白山寻找张起灵,最终无疾而终。
但等我来到稻城,我突然明白一切寻找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明明半个月也不会有人打电话进来的我,硬是把手机开了勿扰模式。因此错过了一条快递的短信,等我冒着风去收发室的时候,收发室没有了那盏温暖众多弄潮儿的灯。
回来的路上,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因为就突然想到没有快递,就没有最新的运动装备,就傻傻地笑出声。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今天一天没有发声说话了。这时候突然想到茅十八为荔枝制作的那台导航仪了。没人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有这样一台机器会好点呢?
上次看张嘉佳的书的时候,正是我成长二十年里第一次孤独感爆棚的时候。七天准备考复旦的我,每天饭后都会以《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来聊以慰藉。没记错第一个故事就是茅十八和荔枝的故事。也是因为这个故事让我最终只准备了七天的考研复习。一开始被茅十八不擅长说话,用机器来陪伴的行为打动。但过了两年以后,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尤其是电影上映后,我好像误读了作者的潜文本意图。睡前故事?是不是无关爱情,只是因为城市人的孤单,一个人的自说自话。
拥有热闹的人,怎么会想起要去依赖一台机器呢?所以故事里的人都沉浸在一个人的孤单里。如果可以给一个温暖可感的拥抱,为什么要对着冷冰冰的机器傻笑呢?只不过,我想现在很多人连对着机器微笑的机会都很少吧。
第一次知道稻城,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当时还以为,稻城在美国是一个沙城。对,就是那么文艺的沙城。
“对于茅十八和荔枝来说,都已经成为沙城。一个人的记忆就是座城市,时间腐蚀着一切建筑,把高楼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沙城就是一个人的记忆。偶尔梦里回到沙城,那些路灯和脚印无比清晰,而你无法碰触,一旦双手陷入,整座城市就轰隆隆地崩塌。把你的喜笑颜开,把你的碧海蓝天,把关于我们之间所有的影子埋葬。如果你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所以我们泪流满面,步步回头,可是只能往前走。哪怕往前走,是和你擦肩而过。我从你们的世界路过,可你们也只是从对方的世界路过。哪怕寂寞无声,我们也依旧都是废话流,说完一切,和沉默做老朋友。”
幸好秉承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沙城的向往,于是就上网搜索了一下。也正是因此,促成了一次神奇之旅。
我想稻城亚丁也将成为未来的热门旅游地,尤其是在电影上映后。从稻城回来后,我似乎懂一点沙城的定义。因为旅途的峰回路转也好,艰难苦涩也好。整个旅途的过程就如同是肉体和灵魂撕裂的过程。身体在地狱,灵魂在天堂。如果有人经历过稻城之旅,能够在佛教神山脚下求婚,这样的婚姻契约应当是值得被祝福和期待的。说实话,这一路以来真的是一路走来一路读,而且读的不是一般的言情小说,可能是《尚书》级别的佶屈聱牙。
我不知道茅十八是不是在那里求婚,我唯一确定的是,茅十八是很爱荔枝的。因为318国道真的不是想象中的国道。如果可以那么认真地开往这神圣之所,那么爱情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被信任的。因为艰难。
当时朋友已经在开往成都的高铁上,他怂恿我买机票去跟他汇合。的确我因为参加重要朋友的活动本来已经决定失约。但是突然觉得这辈子如果此时不去,可能不会再去。于是我如有神助一般跟朋友汇合在稻城亚丁的机场。向来都厌恶在路上的时间。上一次去九寨沟的十个小时的车程几乎是全程睡觉度过,所以并没有很痛苦的体验。稻城之旅,证明一个真理,所谓说走就走的旅行,真的会付出代价。
因为全无计划,下了飞机以后,就随波逐流,跟着当地老乡,就一步一个脚印迈上了往复之旅。
我曾经想在318国道上拍出大片的既视感。后来发现,除了跟随者晃荡的车厢,摘下国道的掠影之外,别无他法。不过很有收获的一点是,有些疯狂的出走让我稍微告别了城市的生活,断绝了网络。当然本身假期中,自己也是一个不被需要的角色。天气还算可以,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阴天,来之前听说这儿开始下雪,当时满怀期待和忐忑。到了公路上后,会感恩幸好没有下雪。我离开的那天,整个城市的温度就如同是沙城之夜一般,降到了五度左右。(来的时候我穿的是短袖)
不知道是自己的想象,还是书籍整体的描绘。我本以为下飞机,看到的是金黄色的稻浪,中间是飞机跑道。亦或者是公路带给我辽阔的震撼。但事实上,除了高原反应特别明显之外,整个人都陷入困顿和疲惫的状态之外,全然没有其他的感觉。静下来想,如果说稻城亚丁给我的意义,可能是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我们也难以告别行走的孤独。因为本身的信仰与执着,才能坚持走完这些景点。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很爱旅行的人,但近五年来吧,旅行似乎变成了一种标签。
旅行从一个正面的选择,变成了一个困惑的符号。但这些年,虽然没有走过很多地方,但是也时刻帮助自己不拘泥于当下的城市。
我们会看到别人的生活,原来在山的深处有人真正地生活着,对我们而言更多的只是观看和路过。
雪山是美的,但背后我们走过崎岖;牛奶湖是美妙的,但背后我们骑行颠簸。
有人是为了绝世美景而来,有人是为了别处的生活而来,有人是为了疗伤治愈而来,有人是为了顿悟信仰而来。但是这里究竟是否能够给我们新的开始呢?这也是当下最多的旅行之问。答案,我们也很明白,并不会对后来的生活有什么特别的改变。事实上,我们在开始的时候就该明白,太多美好本就是不真实的。
还是朋友总结的最好,登山的四个小时如果可以一路有马,这才是真的走马观花。朋友说我有小资产阶级情怀,吃不了太多的苦。也许是因为信仰太假。只是因为想来而来。
我们走不出心中的城市,就算翻山越岭也换不掉对生活的疲惫感。因为在路上,是另一种生活的疲惫感,毕竟我们都不曾富足到一切都被人打理好。当然如果享受这个经历艰难的过程,稻城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有下次,一定好好锻炼好心肺功能,顺带拐去西藏。
其实来过稻城,已经征服了高原,因为平均海拔高过拉萨。
当飞机降落在重庆时,你会沉浸在平原的美好里。这就是江南人的弱吧。
最后附上几张照片。
By Oscar
愿我们都不曾经历沧桑
愿我们都值得温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