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作者的文笔,他的文字让我有种感觉叫怦然心动,着实字字深入人心,促发灵感……
本文转载自作者 芥末 Nightshare专栏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一碗面解决不了的问题?
解决不了那就两碗!
不好意思上一句话抄袭了创意邦。
前天看到了一些“小时光面馆”的微电影。里面的男男女女围绕着一碗面,发生了许多的故事,最后这碗面竟然成为了充满滋味的回忆。
你的心里,有这样的一碗面吗?
我是一个南方人。南方人的日常听起来本来和面食并没有太强烈的关系。但是,仔细想想,每个地理版图里都有一碗独特的面。
上海有辣肉面,杭州有片儿川,芜湖有虾子面,武汉有热干面,成都有肥肠面,重庆有小面,广东有云吞面,厦门有沙茶面……这些面,好像并不能成为生活的主角,一日三餐,总还有别的大鱼大肉。
可是,这碗面的故事,等你想了起来,就会像它的滋味一样,你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忘掉。
15年前,我还是一个初一的学生。那时候经济正好赶上了厉害的通缩。工厂破产,下岗工人是一个“网络热词”。
我的父母,也因此开始了我记忆中的第一次创业,成为了小县城成千上万小商贩中的一员,推着改装后的餐车,沿街叫卖凉面。
我的母亲凭借着继承于外公的天赋,把一个四川家庭最日常的味道,调和得备受欢迎。我也是这个创业队伍的一员,在放假的时候,贡献自己的力量。
那是在夏天一个炎热的下午,餐车停靠在茶楼聚集的一条街道上。我们三口人都各自忙碌着,我和父亲去叫卖,母亲低头高效去“料理”每碗一块钱的凉面。
远处传来电子喇叭叫卖扫帚的声音,一位年迈的母亲拖着一个手推货车,上面坐着她残疾的儿子,堆放着扫帚。
这是我若干次见到这母子俩。年迈的女人可能守寡,也可能出来挣钱养活家里,但没有人关心她的故事。卖一把扫帚可能赚两块钱,吆喝一天,二三十元的利润,付出了体力,至少可以保证这家人不会饿着肚子。
可是她还有一个残疾的儿子。应该是小儿麻痹症的患者。这个儿子也已经二三十岁,却不能好好说话,也无法正常行动。整个人只能畸形地蜷缩在手推货车上。
她推着儿子和扫帚路过我们的餐车前,停了下来,“给我来一碗凉面。”我以为她饿了,所以递了一碗面给母亲料理。母亲很认真地料理,为了他们方便,还专门把凉面拌好了递给这个年迈的女人。
她接过面,蹲了下来。她的儿子因为小儿麻痹,没有办法很好的使用碗筷。这个年迈的母亲于是开始一口一口喂自己的孩子。我能看到儿子的眼角其实挂着泪花,或许是难过,或许是感动,或许是心疼自己的妈妈。然而,我永远也无法揣度他的内心。儿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吞咽,母亲在一旁很有耐心地不断喂他。不一会儿,儿子吃完了一整碗面。虽然他的表情因为疾病而扭曲,但是也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大写的满足和幸福。
女人使了一下劲儿站了起来,递给我的父亲一个钢镚儿。父亲没有收下这一块钱。他是一个感性的人,我想他一会儿也许会忍不住哭起来。
然而,这个年迈的女人很坚决地说:“大家都不容易,你们做生意还要养儿子,怎么能不收钱呢?”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有尊严,有力量,和她孱弱的身体截然相反。
后来,等我长大成年以后,每次回家,都想过是不是还能和这对母子偶遇,然后买一把扫帚。
然而,记忆中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没有人记得他们,所以也无从打听。
再后来,每一次我跟别人讲这个故事,都会想到那碗凉面,吃下去你可能会哽咽,然后再幸福地笑。
想起了我的妈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