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国庆节假期我回了一趟湖北,后又去了山里的老家,看望年迈的奶奶,奶奶那年近80高龄,身体很硬朗,种菜、上山砍柴,样样不比年轻人差,我们都觉得是那片山水很养人。
那一次我还见到了同屋里妹妹,我在六爷家门口,听到有人喊我姐姐,我寻声望去,看到一个身形偏胖,剪着平头的中年妇女,手里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我没认出来,走近一看,哦,真的是小我好几岁的妹妹,她当年结婚时我回来过,这才两三年的光景,怎么就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婶婶样,我很诧异,这时他爸也从屋里走过来了,我逗了一下小孩,看到她圆鼓鼓的肚子就问,几个月了?啥时候生?他爸笑了笑说没有,是胖的,我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赶紧在尴尬的气氛中离开了。
走后心情有点复杂,为妹妹那么快逝去的青春。这个妹妹是个没长脑子的小孩,用农村里一句话就是不想事的,她妈给她20块叫她买早餐吃的包子,结果买了20个包子回来,一分不剩,然后一家人硬是吃了好几天包子,当年她结婚时拍的婚纱照挺好看的,我问她你这在城里哪家拍的,她答,不知道。
在这里不得提一个人,那就是我爸,我的太爷爷,爷爷,爷爷的弟弟都很年轻就走了,记忆中爷爷四十左右就得了病,病了十年,那时经常住院,五十岁那年永远离开了我们,在我爸的心里,活到五十岁就差不多了,人生苦短,何苦太折腾太辛苦。90年代国企改革,我爸也失业了,失业后不是跟别人一样谋生路,而是感叹,离50岁似乎也不远了。后面企业职工可以买养老保险,需要每人补交几万块钱,我劝爸妈各买一份,虽然当时经济很紧张,但并不是凑不出来,可爸说,买那个东西做什么,能活到退休么,交那几万,多划不来。就这样我爸早早就过着退休的生活,人生没有盼头,每天读书看报,可是衰老却早早爬上他的脸庞,50多岁的年纪却看起来比实际老很多。根据中国年龄段的划分,45-59岁为中年人,作为一个中年人难道不应该有朝气活力么?
去年表弟开了新车回家,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然后开了几辆车去我们临县的风景区玩,外公、外婆、舅伯一家,我两个姨一家,还有我妈,四世同堂,一大路人登山游玩好不热闹,晚上就从朋友圈看到了家人分享的照片,照片中的外公满面春风、神采奕奕、腰背挺直,精气神非常好,人群中特别的显眼,不少近照中分明看到他的孩子们前额的白发,而外公快80岁,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并不是染的而是天生就没有白发。外公一生勤劳明事理,退休前在单位上班,清晨或是下班后都会去田间劳作,退休后也一直没有放下锄头,用他的活说,干活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平时有空会在家看书,看新闻,唱唱京剧,总是乐呵呵的。有一次打电话告诉我妈,我报了一个课程,我妈在电话中说,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没必要。可我听到我外公大声喊道,不要听你妈的,你还年轻,想学习,想做什么就去做,现在不吃点苦,要等何时?
人生不易,每个人的路都走得不容易,如果你对自己没有要求,随波逐流,安于现状,生活就会快速夺去你的青春,原每一个生命都生于夏花之绚烂,并长成一棵会开花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