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一个言情故事看吧。言情不丢脸,人心里秤砣的微妙的沉沉浮浮,也不丢脸。
小时候老师教我们说,奋斗改变命运。可现如今,奋斗也需要门路,历史的车轮只要开过来,再坚毅不拔的自我奋斗都要给它让道,想想也蛮残酷的。
去年4月1号,雄安新区设立,保定人民站在了时代的十字路口上。一条征婚启事火了:男,53岁,离异,无孩,农户,在雄县有两亩地,希望女方25岁以下,英美留学优先。
“造化弄人,快他妈把我玩儿死了。”说这话的是我一个朋友,当年她父母为了供她出国,把房子卖了,现在她拼死挣不出原先那套房的首付。限购的政策还在发,房价还在涨,她27岁,已经超了雄安老哥征婚启事的年龄限制。
同样的,被命运弄人的不止她一个,淘金女郎的情史极其复杂,却也极其单一。复杂在对象众多,单一在他们全是有钱人。瞧不起她的人很多,但她算过一笔账,这笔账证明,她的选择才是经济学上的最优方案。
她全身上下都很贵。美瞳两百,口红三百,一毫升香水就要二十几;高跟鞋两千,连衣裙四千,鼻梁上的玻尿酸,一丢丢都要两千五!消了补补了消,不然信用卡怎么会张张刷爆?花这么大价钱投资自己,嫁个普通男孩子岂不是亏本?这笔账,淘金女郎算的比谁都清楚。
淘到第一桶金时,她还在读高三,不过大眼睛忽闪几下,就换到了学霸的关照。她那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美貌的魔力,同时下定决心要考去北京:小地方毕竟有它的上限,北京才是奇迹发生的地方。奇迹意味着,只要你足够漂亮,就一定有机会在遍地的有钱人中撞上一个,一劳永逸地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上海,上海精致的资产阶级小情小调比北京更得淘金女郎欢喜。让她迟疑的是上海人的精明劲儿:精明的男友身后有精明的亲戚,算计着婚前财产公证,房产证不加名;精明刻薄的上海姑娘,肚子里的小算盘打得比她还响;至于那些客居上海,掐着嗓子说话的台商,就算脱层皮也休想占到他们的便宜!而北京,糙是糙点儿,但是人心眼儿实在……
最终,她还是在志愿表上填下了北京。
她的事业起步比谁都早。大一,室友们还在卧谈哪个学长最帅,她就忙着找准自己优势定位穿衣打扮。大二别人宿舍刷剧,她呢,顶着“模特”的名头注册了征婚网站,从中认识各行业的金尖儿,约会不断。到大三,同学们开始为了论文作业焦头烂额,她开在研究计算实习和考研哪一个含金量大?,等大四别人一头雾水疯狂投简历,她搬出宿舍住进了高管男友的家。
有同学看不起她,她冷笑。那年她23岁,住在三里屯的高级公寓,喝好几百一位的下午茶,每天睡到自然醒,逛街只逛太古里北区——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无限继续下去。
只是她在改写命运的时候,稍微打了个盹儿,她隔着马路看见他一手抱着一堆菜,一手搂着个面目模糊、小腹微隆的女人,气得破口大骂——可惜北京的马路太脏、太宽了,骂声他没听见,她自个儿还被过路的公交车溅了一嘴的泥。
她元气大挫,不过倒是也长了经验,最终她从牙缝里挤了些钱出来,拿大腿上的脂肪填了太阳穴,还顺道还打了鼻子、下巴和苹果肌。
四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这些年里,她也曾短暂地打破惯例,交往过一个足球教练。教练没钱,但却有一张俊脸——那张脸打乱了她的阵脚。一夜风流之后,她在他郊区的出租屋里惊醒,明白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未来,穿上衣服仓皇而逃。
也不是没有条件普通的男人追过她,只不过全都被她拒绝了。她喷的那种香水,一瓶就要耗费1000朵法国南部的茉莉花,如果余生只能和普通的男孩子度过,未免太辜负了它们。
她不能辜负那些死去的茉莉。
中间倒是有过一任男友把她领进了金融圈,她多聪明啊,脑子一转就嗅到了金钱的气味儿。
北京很多不眠的夜晚她开始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对着乔布斯灵魂的结晶统计数据,和男朋友上完床还不忘问问期货股票。等到这一任男友玩腻的时候,她已经能拿上手里的数据去股票公司面试了。她知道的,像他们这种人都是玩玩,婚姻大事,都是家里安排的。
不过好在她天赋属性皮实耐操,很多年后,不但没有被生活操翻,撕逼绿茶婊,化身工体花蝴蝶,反而操翻了生活,厮杀职场十年,跻身国贸小资。下班上床,下床上班,朋友圈不断的,泡咖啡馆,烘焙,夜店,蹦极,BBQ,品红酒,购物狂,海滩度假,看话剧,听音乐会,坐内场第一排听演唱会。
紫菜包饭变成了刺身寿司,铁板鱿鱼变成了玛雅花式铁板烧,雀巢速溶变成了Starbucks和Costa,鲜虾方便面变成了小龙虾又变成了澳洲大龙虾。
变成了一个对生活品质很有追求的人,事无巨细的讲究。
谷饲牛不如草饲牛的牛排鲜美。
国内的恒大冰泉不如巴黎水甘冽。
也开始学名媛网红开始健身,每天50个器械50个力量支撑50分钟有氧,毕竟交的年费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饮食也按照健身达人标准,多少碳水多少纤维多少热量严格配比。把胃调教的又讲究又挑剔,猪肉不吃精细作物不吃,再也不是一碗沙县拌面就能打发的了。
身材变好皮肤变好,开始有性生活了。尝试过活好与高潮,就不再想将就,例行公事的啪啪啪宁可不要,要追求更好的姿势。
买了个看起来都很上档次的泡澡盆,每天放各种奇奇怪怪的中药花瓣。你都泡入味了。
摆了一桌子护肤品,从润肤霜到护手霜到护脚霜,从头武装到脚,都腌入味了。
不过还都在加加减减算实力总分,一直在打分,算计着日后想要匹配的对象还需要自己添上多少加分项。
向来是这样的,从古到今,蜜罐里泡大的傻白甜从来都搞不过苦出身的美人,因为前者会问“凭什么”,后者只想“怎么办”,前者以情绪为主导,后者只动脑子,不怎么动感情。
淘金女的真实名字叫刘春,不过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洋气的名字叫里美,大学毕业的时候别人都叫她Limi。
不能不承认Limi真的很聪明,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富二代男友的时候,跟他说是跟家里赌气,所以不用爸爸的卡,跟朋友跑来北京玩,其实不是的,她根本不是怕刷那张卡,而是卡里压根就没有钱了。
她手机里倒是有一些余额,也就只够付几天的房费,但她们这种人,习惯了出门讲排场,又有小姐妹在,咬牙也要住好的。
她只知道周密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但已经足够她查到他的单位住址大概生平了。
她的谎话张口就来。她说自己租的房子之所以那么老旧,是因为跟家里闹别扭,要独立,所以才搬出来住了。她很小心地安排自己的身世。
淘金女今年过完年就28了,她在想她要找一个金主了,一个可以让她可以不那么用力的金主了。
她请教了她的小姐妹,有人说找同收入阶层的,说实话她自己对物质渴望确实比较强,同收入的并不能达到想要的生活,还是希望对方家底殷实一些。
有人说只看钱,不行的。
其实也不是,平时交朋友之类的各种朋友都很多口碑也不错,只是在找老公上这方面真的不太想将就。
有人说找老公还是找条件好的后半辈子过得开心,晚上躺在床上想一想,有钱人也不傻,想跨越阶级也是看实力和运气。
想想平时接触到的也只是同行的金融打工仔,确实也没有什么油头可捞。
她也知道对于美貌这种贬值商品,最好的选择是短期租赁。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努力,有大量资产的人也不会因为长得漂亮而给想要的满足,毕竟钱都是辛辛苦苦挣的,就是再漂亮的脸也不是容易的。
不是没有想过,既然进了金融行业,想办法进投行,做主板IPO,也会接触到一堆身价过亿的老总,看哪个年轻找那个,或者老的就看看有没有儿子,可惜学历设限,自己也没有好的家世打底。
她的故事都挤在一起,像一本书落水后被捞出来,发现纸张跟纸张都紧紧贴合着,难以分开。要等天气好的时候,耐心地晒一晒,等每一页纸都变得松脆,才能从被洇开的字迹里辨认出曾经。
要从哪开始讲呢。
不如从十四岁离家出走的夜晚开始吧。
十四岁的时候,Limi还不叫Limi,她叫刘春,生活在以姓氏命名的农村
村里时常缺水,刘春记得小时候常有送水车停在巷子门口,家家户户分到的水都是有限的,花钱也买不来,更何况他们也没钱。
水很珍贵,因此要俭省着用。妈妈洗菜淘米要用的水是省不了的,她是小孩子,她洗过澡的水就用来洗衣服,再洗拖把,直到最后把一桶黑乎乎的水浇到花盆里。
就这样花还能活也是个奇迹。
刘春读书不好。不好是正常的,她爸好赌,她妈是一看连续剧就天塌下来也不管的,小刘春经常坐在她脚边跟着看,做母亲的责任感上来了,会敦促她回房间看书可是更多时候,只要她捏一捏脚,她妈也就不说什么了。
老师们也不指望她读书好,但刚上初一的她,经常跟一群初二初三的女学生,一起去小城中心的步行街上淘衣服和发夹。那时候最高档的洗面奶是可伶可俐,想要,她妈死活不肯给钱,说清水洗脸才好。成年后看到网上有许多帖子痛斥可伶可俐毁了她们的皮肤,她摸着脸想,当年她妈的悭吝真是救了她。
经常攒钱买一些19.9特价的T恤。那些T恤不是露肩就是露背,十三岁的,却胸前已经颇具规模的,就这么穿着招摇过市。
那时的刘春皮肤黝黑,顶多算个黑里俏,却男生缘极好,初中值日是轮周的,就是一个礼拜这个地方都归你打扫。因为每天都有不同的男孩子替她扫地,所以一旦扣了分,挨了班主任的骂,常慧竟然不知道要找谁撒气。只能骂骂咧咧地,对着献殷勤的男生讲粗话。
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
是春天,她像是不怕冷一样,穿了件明黄色的,下摆处有剪成一绺绺的流苏的短袖站在窗前,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她父亲是一个镇的副镇长。她说,我看见你和网吧一个男人去了招待所。
刘春不说话。
她接着说,我还知道你那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去。
常慧几乎是下意识地挥了拳头过去。很奇怪,十四岁的常慧,面对揭自己短的女同学,第一反应不是女性化的扇耳光,而是用拳头。
那天她顺理成章地被请了家长。
她在办公室已经是受足了气,回家索性一跺脚,跑了。
普通女孩子是跑不远的,可是刘春能。
她拦在路上搭卡车,一路上陪着司机调笑,被占了些口头便宜,就搭车到了郊县,下车的时候还拿了瓶矿泉水。她走进一个门口立了块“停车吃饭”的牌子的小餐馆,问老板娘,说我能留下来给你们烧菜扫地洗碗吗,啥都能干,只要包食宿。
她不是吹牛,刘春确实这些都能做。不过也不止她,他们那条巷子里的孩子,或者说,父亲在轮胎厂,母亲在三班倒厂子里干活的孩子,这些都是基本的生活技能。
十四岁的刘春在小餐馆里做了些时日。直到有天老板娘不在,老板把她房间的电风扇拿走了,她热得睡不着,鼓起勇气去敲老板的卧室门,问有没有看到我的电风扇。
老板先是凶她,说什么你的电风扇,这是我们家的。
继而油浮地笑,说你要吹凉风可以,来我这里睡嘛。
常慧一扭身,跑了,她没有回阁楼再睡,而是迅速地拿起自己的书包,跑到了大马路上。她运气是真不错,碰到了一家人开着车要回她家的村里,他们让她坐在后座,问她家庭住址和学校。三个多小时后,刘春用自己书包里的钥匙,转开了家里的门。
她妈上夜班,她爸在赌博,家里悄无一人。
经历过这一次历险的常慧变得阴冷沉默,只是发狠一样读书。初中毕业进了县一中,虽然学校离家不远,她却选择了住校,她父母无所谓,她温书到大半夜,在家还费电。
常慧在高中里也算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高考时分数只能上个二本,但已经是学校前五十名,她眼睛一转,填了个北京的大专。
她并没有觉得特别兴奋,不过她知道,初中时代跟她一起去步行街淘T恤的小太妹们,都进了职高,现在不是在当幼儿园没有编制的老师,就是守着家里的一爿杂货店过日子。
她已经算侥幸逃脱了命运。
淘金女这种人有个特点,就是她每一个人生阶段都像是崭新的,崭新到让人不敢相认。和大多数没有什么突出天赋的人一样,她选择了会计专业,进学校以后,常慧参加过一些社团,也认认真真上过一学期的课,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些都是走不通的……或者说,走得太慢了。她要想办法赚钱。
对成年人来说,不怎么需要朋友是活的好的证明,因为太知道自己的容错率低,所以在一切最坏情况发生之前把它杀死在摇篮里。
比如说Limi这几周相亲发现当代青年恋爱困境的一个事实是:
刚认识的时候欢欣鼓舞“天啊居然这么好的一个人还单着简直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暧昧一阵子后就互相搞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单着并且觉得也太合理了。
周五晚上,睡前反复检查了窗帘是不是拉得足够严实,可以保证明天早上的太阳光,一缕都不要照进来。
对,这就是一周里最放松的时刻。相反的,每一个周一早晨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发配来人间的。
这周Limi约会的对象是公司同事介绍的,Limi倒是没抱什么期望,碍于面子也得赴约。
旁边桌是一对情侣。三十岁上下。 两人为了吃油焖鸡还是干煸鸡犹豫不决,讨论了五分钟,Limi觉得无聊,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个人讨论吃什么也能说那么久。
好不容易点完菜,他们开始看手机里的照片,男生怪叫说,你看这张,我拍城门呢,你没事凑进来干嘛啊,这下好了,全是你的大脸了。
女生看了一眼,没恼,笑嘻嘻地说,这不挺好的吗,城门有什么好拍的,你网上查一下不到处都是?
男生嗤笑了下,把手机递给她看,说这张你也太丑了吧。
女生想删。男生护住手机,说你删什么,当聊天背景刚好。
餐厅里规定了不能自带酒水,男生一直在喝自己随身携带的橙汁。
女生指了指墙上的提示,说你别被轰出去啊。
男生说,人家说那是酒水,我这是果汁。
Limi是因为无聊才听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她不止一次想,要吵架了吧,要吵架了吧,居然都没吵。
她也忍不住想,要是她的话……对方说到第几句话,她会甩脸色走人,应该是“这张也太丑了吧”。
可是他们居然全程高高兴兴的。没有人需要为了维持涵养喝水。
而她会居然觉得,非常可爱。而且有点羡慕。
回去后她问一个好朋友说,你谈过这种烟火气十足的恋爱吗?
她说没有,对啊,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说,其实还挺羡慕的,是吧。
Limi见多了那种“趋利避害是天性的感情,还以为天底之下的感情都是那么回事。有时候想想这个世界有提供让想起就会心软一下的人吗?
可是有的感情,很瓷实,很耐摔,很皮糙肉厚。好像少了一些百转千回的光泽,可是怎么说呢,你们有没有发现,有的人好像吵架归吵架,就是不会发散思维说干脆分手。
周觅决不会是个要靠相亲来寻找另一半的人,Limi自说自话。不是看外表的一层皮,而是整个人的气场在那里放着。
靠窗的位子很好找,不怎么费力,两个人就看到对方了,等到他们真的落座的时候,周觅在灯光下打量了她一会,然后很是诚恳地说了句,Limi你真的挺好看的了。Limi居然手足无措了一会,终于,模仿着他混不吝的口气,回敬了一句“谢谢啊”。
像其他人一样,周觅不动声色的讲着些有趣的话题,Limi倒是一直在揣测着这样的人来相亲纯粹是为了无聊吧!毕竟是什么都不缺的人,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
对方中间接了一个电话,她只是问了性别,对方也毫不吝啬的告知是前任,
她爸妈想组织两家人吃饭,他没去,他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它不是结婚的状态。
她觉得问到这里就可以了。她不想真的扮作知心好友,还追问他难不难过,他无论怎么答,她都不会太高兴的。所以她恰当地收住了谈话。
大学四年对她的影响很大,她的谈资或许仍然匮乏,但她至少学会了,怎么不动声色地,把一场谈话延续下去。她看着周觅一脸愉悦的神色,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褒奖。
吃过饭双方显然没有尽兴,所以也自然的转移了场地。
ktv的包厢里,不断有人抽烟,一群人拎着酒瓶子走来走去,这个人刚过来跟她玩骰子喝掉一杯,五分钟后,又晃着酒杯说“认识一下”。Limi扭头寻找周密,发现他坐在中间,不唱歌也不聊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啃着面前的一盘酒糟鸡翅。
周觅意识到她在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戴着白色的塑料手套,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他递给她一根鸡翅,说吃吗?
她摇头,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唱浮夸,她只能贴到他耳朵旁边说话,她问他,这些朋友都是谁啊?
周觅笑了,也贴着耳朵回答她的问题:“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朋友的朋友。”
她装摸做样的“哦”了一下,看着乌烟瘴气的一群人,年纪越大,只觉得无聊,她还有一沓标书要写,她其实很想回家赶快干完活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她跟周觅说,她真的要走了,他点点头,没再留她,起身把她送到工体马路上。等车的时候,周觅看着她,带点调笑意味地说:“你酒量不错啊,喝了那么多,还站得挺稳的。”
Limi很想呛他一句,不仅站得稳,回去还得干活。但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车来了,她朝他摆摆手,说再见。
从那之后好像也没有第二次见面,她越来越忙……当然忙是好事,老板不断交给你事情做,才证明你在这一行混得下去,哪天你要是清闲了,离被裁也就不远了。最忙的时候,凌晨两点下班,回家累得连卸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凭惯性摘掉隐形眼镜,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半夜四点惊醒,再挣扎着去卫生间卸妆。
周觅有个特别好的习惯,就是他去club也好,去bar也好,从来不发到朋友圈里,乍看他朋友圈,你会觉得这个人低调又话少。但周觅的朋友不见得都这样,所以刷他们共同好友的朋友圈,冷不丁地,就会在合照里看到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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