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父亲接我去广东同住的那天
他从工厂下班接到了独自乘车前来的我
那一年,我六岁
站在旧车站的落客点
迷惘而又好奇地打量这座城市
五彩的霓虹、高大的棕榈、永远散不掉的霾
操着全国各地方言的男男女女匆匆走过
像是被什么驱赶着前行
让我想到野坡后的羊群
坐在他那破破烂烂的摩托车后座
突突突开的很快
潮湿的海风带着盐味
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昏黄的路灯
映在他不太宽阔的背脊
忽明忽暗
雪白的汗渍和塑胶废灰混合
喝着他买的两块五一杯的珍珠奶茶
偷偷地把珍珠吐掉
虽然已离开曾经的故乡多年
一个叫龙江的小镇
这个习惯却保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