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
电视剧《孽债》的片尾曲里有这么一句歌词,这部很老的电视剧讲述了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奔赴云南边疆,十年一梦留下遗孤的故事。
同样,在版纳待了三年,美丽的西双版纳也没能留住我,但她仍然是那个让我顾盼流连、魂牵梦绕的地方,尤其,是版纳的夜色......
西双版纳,颜色是绿的,温度是热的,味道是辣的,这是大部分游客对她的印象,而我初到版纳,一下飞机便被氤氲的水汽蒸住——版纳是湿的,那时已是十月的夜晚。
来接我的同事把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说让我感受下版纳的热情,傣族的音乐,唱着姑娘不爱小伙难捱的故事,然而节奏却让人很想飙车。
我望着车窗外机场高速上快速划过的霓虹灯影,依稀还能辨认出他们组成的是乐鼓、大象还有孔雀的形状,而我在这座小城的未来生活还不知是什么形状的。
“先带你甩碗米线”同事隔着劲爆的音乐冲我喊到。
那是一间沿街很小的米线店,名字也懒得起,就叫民航路米线,但食客却络绎不绝,盛米线的搪瓷碗已经锈迹斑斑,很像是一件文物。不同于遍布北方的过桥米线连锁店,版纳或者说云南人最常吃的米线重头戏在于自己调料,店家给你一碗米线多数是清汤的,要自己到案几上调制喜欢的口味,除了品种丰富的辣椒,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香料配菜,比如鱼腥草、薄荷草等等。
第一次吃我不知道怎么调,同事便帮我调制了一碗他所谓的独家秘方,一口汤下去,不是辣,而是薄荷的清凉,竟然和这样潮湿的“夏”夜是如此的相得益彰,再吃便是酸辣的汤汁、既有嚼劲又十分软糯的米线,不一会便满头大汗、鼻涕连连,终于明白为何是“甩”碗米线了,我很后悔为何那么矜持的要了小碗,以后在版纳的几年这家小店成了我常年光顾的夜宵食堂。
“走,现在正式开始带你看看版纳的夜生活。”,同事说着便驱车来到澜沧江边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正像同事所说,夜色刚刚拉开帷幕,步行街上游人如织,饭店门口身着傣装的女孩子手舞足蹈的招揽着客人,流浪歌手们刚刚开始调试吉他,酒吧里的音乐也还不成调。
我们找到一家靠江边的小店落座,点了几瓶老挝啤酒,几份甜点,还有特色的傣味,其中冰毛豆蘸芥末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毛豆冷冻过后再吃竟有雪糕的口感,若不是芥末提醒,我真以为自己在吃“绿色心情”,这道创意满满的小菜如今也成了我招待客人的常用招式。
版纳的冷饮甜点丰富多彩,所用果汁都是鲜榨现用,帕鲁达把甜甜的面包片浸润到奶液里,紫米露的冰沙里翻腾着层层香米的气息,这些都曾是我的心头好。至于傣味,要看个人口味了,北方人喜欢大块吃肉,傣族的包烧里肉肉是很含蓄的,不过品种多样,我指着一种拖着小尾巴的白色圆球问同事是何物,得到的答案竟是猪眼睛!
我们边吃边听江水涟涟,海边长大的我听惯了海浪拍岸的声音,而澜沧江却是静谧许多,也不像是上海外滩那般灯红酒绿、高楼林立,隔岸几乎没有什么灯火,江上的游船闪烁着略有醉意的小灯缓缓的飘过,吸引着人的目光一直追随到黑夜深处。
回到单位已快接近凌晨,空气中飘来一阵甜甜的味道,好像一针浪漫的兴奋剂,“这是什么味道?”我问,同事说:“隔壁的椰子林,专门加工椰子糖的工厂,以后天天都能闻的到。”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爬上床,在甜甜的空气中昏昏睡去......
版纳的夜色如此撩人,而天亮之后她让人又爱又恨的本色也会很快暴露无遗,我也会继续用文字记录,希望人生中那段逃离的记忆不会褪色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