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我删除你的第一百零八天,耳机音乐单曲循环你最爱的歌曲《PLANET》,这是你推荐给我的最后一首歌,不知不觉中我也能云淡风轻般任它在耳边回荡。
聚会后同行的学长学姐送我回来,夜色挡不住他们起哄的声色,我望着那个在酒桌上一直踌躇着想为我挡酒的男生,却再也没有轻易动心的理由。
青涩的他久久徘徊不敢开口,我先开口当了坏人,忍着眼角的难过笑着对他说,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转身走进月色,不敢多一秒停留,我怕我的丝毫犹豫给了他点滴的错觉。一切错觉都是伤害的开始,这个道理,我早该明白。
是的,八年前我就该明白。
2.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认识了八年,还记得八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我在表姐的怂恿下加了你的QQ,为了我亮红灯的数学功课熬夜和你探讨。
或许你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和男生聊天聊这么久,即使是因为学业。你对我认真的建议和关切让我觉得看不懂的函数公式也没那么可怕。我竟然有些喜欢曾经让我避让三分的数学了。
你是华中科技大学的学霸,也是班级里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神级人物。
而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宛若张爱玲笔下那“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的女子,也是第一次,想有了和你并肩站在舞台上享受美好风光的奢侈愿望。即使,我只能站在镁光灯照不到的一角。
3.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我们之间只差一点点。只因为这一点点的距离,我们兜兜转转,就像两个孤独寻找同伴的星球,在宇宙特殊引力的作用下慢慢飘离到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外婆去世的那天,你在我的校门口停留了好久,你问我,可以出来吗。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严肃的给我说话,我听出了话筒中你声音的哽咽。
趿拉着拖鞋就跑到了宿舍楼下,看到得到宿管阿姨许可后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的你,眼睛红得像是几夜没睡。
我轻轻拍了你一下,怎么了?就看着你尝试轻轻环过我的肩膀,“外婆,今天下午去世了。”
鲜少在人前显露情绪的你突然像个放学等着有人接回家却被遗忘的孩子,把所有的情绪都在隐忍中爆发。
我知道,你说过,会带你的女朋友给最疼爱你的外婆看,这也是她的外孙媳妇,可是,她终究没等到。
你问我,可以一起去看外婆吗?我才知道,外婆看过我的照片,外婆很喜欢我,她说我的眼睛清澈明亮,浑身充满着对明天的希望。她喜欢我这样自己的女孩子。
这对从小没有外婆疼爱的我来说何尝不是一剂诱惑的良药。
可是现在的我,依旧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有些贪心吧,始终不想趁人之危做你情绪低谷期的安抚剂。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不想成为你口中得不到的白月光,贪心的我只是想成为彼此可以相互依靠的冬日暖阳……
4.
我还是很感激你,让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逐渐成长为别人眼中努力到发光的女强人。
即使这个过程痛苦的有些难以呓语。
我清楚地记得,你喜欢王家卫,你喜欢洛杉矶,你喜欢可咸可甜的金毛犬……你说你最喜欢的是我,换做以前懵懂无知的我,肯定会傻呵呵的开心好久,可是现在的我知道,你不止喜欢我啊。
我讨厌复杂,讨厌谎言,讨厌一切让我殚精竭力的事情,可现在的我,没有了你的拂照,早就已经学会了安安静静自己处理一切好一切伤口,像个不动声色的猫咪,舔舐着深不见底的伤口,不见悲喜。
从学生时代到工作,你帮我拒绝了所有身边告白的男生,可是最后,你也没有留下来。你想要的,只是一个不会乖巧听话的洋娃娃,可是我已经学着慢慢长大,而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份近乎长情的相互守候。可你终究,给不了一个肯定的承诺……
“此情可待成追忆,当时只道是寻常……”
5.
听说的你的姐姐又从国外过来了,她又给我带了很多礼物,我委婉拒绝了她,我知道,一定程度上她早就把我当成了一家人。我想如果不是现在的局面。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她和我一样热爱文学,喜欢挑战,最主要的,我们骨子里都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听说你的哥哥在上海又开了第二家公司,你在犹豫要不要辞职过去帮忙,我想如果不是你热爱科研,放不下这里,你早就被拉过去帮忙离开这个城市。
听说阿姨又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对方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千金小姐,这次你没有拒绝。知道吗?第一次,我讨厌你的所谓的诚实,所谓的善良,所谓的因为心太软而导致的优柔寡断。
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是自私的,你教过我的,不是吗?
6.
我在你犹豫不决的时间里打比赛,做主持,参加电视台演出,接受节目采访……我开始每日每夜地用工作麻痹自己。
有人说,如果丢了一部新买的手机,你会很难过,可是当这个时候有人拿出更新版的手机给你,你还是会很开心。
人啊,不怕失去什么,最怕的是失去的东西没有什么来替代。
而我不想成为你可有可无的替代品,我想活出自己独一无二的珍藏品。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而活。
我依然记得阿姨对我说得话,那个女孩可以让你少奋斗很多年,而我除了空有一身青春无敌的荷尔蒙,除了年轻的拼劲,什么都没有。她说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这也是你的意思。
我依然感谢那个太阳热烈的午后,我熟练地切好牛排放到阿姨盘子里,不卑不亢地说话,我知道了阿姨,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这顿饭我请了,我还有事,您请慢用。
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叛逆地留给长辈一个潇洒的背影。因为我再多待一秒钟,眼泪就会打碎我所有的伪装。你知道的,我是个在感情上极没骨气的姑娘,不然不会默默跟着你走了这么远。
是我太矫情吧,八年的感情了,甚至没有本人一个解释,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可是生活有时候扎心地让我们无可奈何,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拉下帷幕。
7.
事后,借告别聚会你和我解释了好久,你好像想要抱着我说对不起,我好像避开你的怀抱笑着说没关系。
张嘉佳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借女二之口说过,女人想要什么你们知道吗?
可是聪明如你,情商智商高超如你,你一直都知道的啊,是我太傻,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懂。我猜两者兼而有之。
可是现在的我长大了,我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一个男孩长大,我再也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接受一个人对我说,我最喜欢你,可是不只是喜欢你。
在北京飞回来的姑姑说,哥哥嫂子把你培养的这么好不是让他们家糟蹋的,如果干的好的不开心了,随时离开这里到我公司去帮忙。
对于姑姑,我心底是敬佩和感激的,我依然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姑姑和姑父不顾家人反对,去南京创业开公司的场景。姑姑说过,人生只有一次,自己不后悔就好。
我们默契地不再联系,在你准“女朋友”的要求下终究删除了你的联系方式,我不想让你觉得抱歉,毕竟感情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算得清的亏欠。
是啊,“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八年的感情,我早该放下了。即使不是现在,也该是不遥远的未来。时间,会告诉我最好的答案。一向胆怯如我,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赠予了我无限的勇气,让我终于能笑着说出来:
谢谢你,错过我这么好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