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房间时,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堆东西,忽然抖出一张照片来,眼睛一亮,惊讶不己,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两位我们学校曾经帮助过的老人,那时候我是班里的团支书,校团委组织了全校的团支书成立一个爱心组,帮助那些老弱的家庭。我跟几个班的团支书组织了一队,被派到学校旁边一个退休宿舍去帮抚这对老人。我依稀还记得一些事情,只是记不起来那些同学的模样和名字。其中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我们每个周末都过去看望他们,帮他们搞卫生、买菜。图中的老伯坐在轮椅上,身材很高大。那时候他们大概七八十岁的年纪,是退休职工,儿女都出门在外,当时他们住在我宿舍楼附近的一栋二楼,阿伯中风之后行动又不便,我们便把他的轮椅先抬下来,男生负责把老伯搀扶下楼来,我记得很费劲,推着轮椅到操场那边去散心。阿婆那时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她耳朵不好使,所以整天戴着助听器,才能和我们说笑。碰见邻近都向她们称赞我们这些学生多好,又帮她们拖地、洗衣的。我那时候没想太多,只是履行团委的任务,做好自己的一小分事情罢了。那个学期,我们每个周末都会去帮助他们,跟我们一组的那两个女生更殷勤,没事就上去跟阿婆她聊天。因为我们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都要经过她那栋楼的巷口,有时候碰见阿婆下来买菜,总会亲切的道两句,仿佛多年的亲戚一般。在阿婆身上,我体会到的是那种真实流露出来的慈霭和祥,以及中国工人阶层退休老妪身上那种热情和淳朴。
后来我们实习了,也阁下了他们,离开桂林的时候也没有组织去跟他们佬告别,如今想起来倒有些内咎。一年之后,我跟一个朋友回了学校,才想起了阿婆他们来,于是买了些水果上去探望他们,阿婆开了门,看见我十分诧异,她一时间竟想不起我是谁来。我跟她说是某某学校的学生之后她才笑着说想起来了,忙嗔自己老了没了记性,忙拉我们进去请坐倒茶。拍他老伴的肩膀说“这是以前帮助我们的学院的学生”那阿伯仍然坐在轮椅上,显然也想起来了,嘴边露出呆滞的笑容。阿婆异常高兴,挨到身边细问我去了哪里学习,找到了工作没有,又问起其他几个人。记忆中的阿婆眼角似乎有些泪花,我拿出柯达胶圈的相机,为他们佬拍了这张照片,于是就有了上面这张照片,也是唯一的照片。阿婆硬要我们留下来吃饭,说:“你们坐着,我去下面买菜来煮”,我知道她是真切的,但我们执意不肯。出门时,阿婆见拗不过我,拉住我的手肘,给你我他们家的电话,叮嘱我“有回桂林的话就一定要来”我忙点头。可惜这一去,就是十年光阴,更可惜的是,后来不知道如何丢失了那张电话号码的纸条。
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在灯火下看着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他们笑得很开心,并没有我记忆中的那么衰老。我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就连昔日的那几个同学也人迹杳然。人世忽倏,那些你曾经有过的点滴,或许曾经以为它们在你生命之中是无关紧要的,当你不经意忘怀的时候,再重新拾起时,才发现原来是多么美好珍贵。好比在灯光下看着以前泛黄的旧照片一样,内心填满了嘘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