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今日简史》之“共同想象”有感
在继《人类简史》概述了人类发展成地球统治者,《未来简史》中讨论智能与意识决定人类的命运走向之后,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出了简史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今日简史》,希望着眼于此刻的现实,讨论人类今日面对的最大挑战与抉择。
在尤瓦尔的人类历史论述中,人类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人类是唯一拥有共同想象能力的物种,这种能力就是可以把完全不搭界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形成共同的想象,意味着能够虚拟故事并让大家都信以为真,这使人类拥有了极强的合作能力。我们利用共同想象能力,在部落时代来造神,从此大家的一切行动在神的指引下都有了方向,有了意义;在封建时代,领导者们利用“君权神授”来稳坐江山,才有例如中国古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说法。即便到现代,地球的主宰们仍在在利用共同想象来讲三个故事,分别是法西斯主义、共产主义以及自由主义,我们的先辈怀着共同的信念为了这些虚拟故事抛头颅洒热血,然而近一世纪后,我们对新故事还没有达成共识。
岂止于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我们有别于动物的规则,几乎都是人类的想象共同体,这一点在宗教上尤为突出。基督教有上帝定义了这个世界,伊斯兰教有真主缔造了一切,宗教的一大贡献就是传播共通伦理道德,伦理道德是深深根植于演化之中的,早于人类,在人类社会渐为完善,宗教的传教士把这一伦理道德传播至世界每一角落,信徒们共同想象有神守护着他们,并时刻遵守着让各种社会规范和政法合法化的《圣经》、《古兰经》等宗教经典书籍。宗教让世界人民大融合、彼此互爱远离暴戾,这先于经济全球化,更先于模糊的政治全球化。
在谈论宗教信仰方面,我们很多汉人被称为“没有信仰的人”,并把我们的不幸福归结于此。既然宗教这一想象共同体是为了宣扬伦理道德,我们的孔圣人早在耶稣之前就树立了道德标准,教导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真知灼见。
同样的共同想象,造就同样的信仰与观念。随着社会与科技的不断进步,尤其关键在于生物技术与信息技术逐步结合,这冲击着社会的自由与平等观念。几千年来,人类相信权威来自于宗教神话中的神,而后近几世纪,权威才到自由主义时代有血有肉的人,很快,权威的来源又将改变,算法会取而代之。生物技术与信息技术分别影响着意识与智能,而大数据算法就是它们的产物,它会比我们自己还懂自己,替我们安排最佳选择,就不需要什么自由意志了。利用算法,结合生物与信息两者技术将产生极大优势的超人类,少数人走向封神之路,甚至与普通人类会有着物种间隔,平等也就不复存在,到那时,大多数人的命运不是受到剥削,而是沦为“无用阶级”。
不想被算法决定我们是谁,不想由算法决定自己该知道哪些事,不想被算法为这一切画上句号,尤瓦尔在书尾呼吁人类继续发挥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共同想象能力,因为这是人类的终极竞争力,是我们面对算法等人工智能的最后一道防线。